血屠回到住處,伺候的侍女們剛想上前,就被面色陰沉的魔君不耐煩的呵斥退下,空曠的大殿中,隨即就只剩下了血屠一人。
這天晚上,血屠夢見了很久不曾憶起的往事。
最初他還是天微派前途無限的核心弟子,憑藉著超凡的悟性與絕強的毅力超越了那些天靈根的弟子,修為一路增長,堪稱順利的到達了金丹後期。
血屠從來不曾想過,阻礙過無數修士的結嬰瓶頸能夠難倒自己,可命運卻偏偏和他開可一個惡意的玩笑,整整數十年,他的修為不得寸進,就差那一步,可卻怎樣也無法突破壁壘。
他幾乎是瞬間就從雲端落到了深淵之中。在頂級宗門中,停留在金丹後期的修士不知凡幾,可只要一日不曾突破元嬰,他們就一日無法被稱為真正的大能。須知從金丹後期到元嬰,聽上去雖只有一步之遙,可實際上,卻是天壤之分。
元嬰修士的威能又豈是金丹期能夠比擬,到了元嬰期,便可以自身為媒介,引動天地之威,便是有百名金丹齊上,也擋不住其一合之力。
絕大多數金丹修士畢生所求,就是能夠突破到元嬰,從此凌駕萬生,超脫於上。
可是血屠數十年都卡在金丹後期,這時天微派中諸人看他的眼光都奇異起來。
那些師門長輩原本的期許都變成了嘆息,提到他時,總是搖搖頭,嘆道:“可惜了”而往日裡那些或仰望,或嫉妒,亦或不甘的眼神,全都帶上了一抹嘲笑:“不過是區區三靈根,之前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人物,目中無人,張揚傲慢,連天靈根也不放在眼裡,如今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自傲的,莫非以為憑那張受女人喜歡的臉就能突破到元嬰?”
在這些人中,又尤以當時天微派掌門之子季同為甚。季同正是難得的天靈根,是門中寄予厚望的存在,可自從血屠出現之後,除了靈根,不論什麼都被血屠壓了一頭,心中嫉恨,可想而知。
這些嘲諷,若是之前那個不曾遇到挫折的血屠,斷然是容忍不了的,可對於如今的血屠來說,忍不了也要忍。他只是握緊了雙拳,在心中冷冷道,“待我結嬰之後,定然要將今日之辱百倍還之。”
但即便在這種時候,也仍然有一個人一直陪在他的身邊。這個人正是他的同門師妹,寒素。
寒素是血屠的師父為他定下的合籍雙修之人,在此之前,血屠其實一直都是看不起寒素的。他覺得此女沒有絲毫主見不說,還從不珍惜自己上佳的資質,作為修仙之人,整日將心思放在無關緊要的瑣事上,將來的成就也可想而知。
可就是這麼一個女子,在所有人都拋棄他的時候仍然不離不棄,比他自己還要堅定的認為他一定能夠突破瓶頸,晉升元嬰。
寒素以女性特有的細膩與溫柔關心著血屠,血屠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其實是頗受震動的。他雖然並不愛寒素,可是不知何時,一個不同的想法就悄然出現:也許,和寒素共度修途也並不是一件難以忍耐的事。
血屠的心中甚至產生了隱隱的期待,可就在合籍的幾天前,殘酷的真相以一種毫無遮掩的方式徹底的撕碎了他最後的一絲溫情。
他此生首次給女子買了禮物,心裡緊張不已,手心裡的汗水甚至浸溼了包住那根梅花簪的綢緞,只盼著寒素見到簪子能開心一些。
儘管隱去了身形和氣息,旁人覺察不到,但血屠仍然感到難以言喻的窘迫,他用最快的速度往寒素的住處趕去,想要早一點把禮物送出去。
可剛到門外,血屠就察覺到了季同的氣息,他的腳步不自覺的慢了下來,心裡也產生了一絲懷疑。
他沒有進去,只是安靜的站在門外,聽著從裡面傳來的聲音。
一道粗啞的男聲得意道:“等幾天之後,你在合籍大典上當眾反悔,讓他顏面無存,看他日後在門中還如何狂的起來。”
隨即便是女子吃吃的嬌笑:“季師兄,我為了你費盡心思去應付那塊不解風情的木頭,還要在合籍大典上毀約,你卻要如何待我?”
“師妹放心,等那日之後,我自然會稟明父親,與師妹結為道侶,從此只羨鴛鴦不羨仙”
那女子急急道:“師兄此話當真?”
季同發出粗礪的笑聲,“我還能哄騙師妹不成?”
室內突然傳出女子的嬌吟,季同笑道:“師妹如此主動,就不怕被他發現?”
寒素喘息道,“那就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之前我百般暗示都不曾回應,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之後男子的粗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