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歪著頭好像在思考:“嗯,可是這樣我很為難……”
“我、不、要、他、住、我、隔、壁!”天瑾說:“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小女孩純真地笑了,說話的口氣卻不容置疑,“他住在你的隔壁,是‘我們’全體的決定,不可能更改。你死心吧。”
她手中大把的鑰匙中有一支悠悠然飛起,自動穿入鑰匙孔內,一旋,門開了。雲中榭頭也不抬地進了他的房間,拜特收回鑰匙,對天瑾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拜特管理員消失在樓梯下,天瑾的臉上浮現出極度憤怒的表情。樓厲凡和霈林海正為她與管理員間奇怪對話而茫然時,她卻忽然反手鎖上了自己的門,走到他們兩人面前。
“從今天開始,我要住在你們的房間!”
“啥?”
女人不能住在男人的房裡,這是當然的事情,樓厲凡從沒想過自己會破壞這一點常識。可是在面對那天的天瑾時,他卻連半句阻撓的話也說不出口。
因為,“那個天瑾”居然在求他!
如果以那天被她一句話打成石頭的霈林海看來,“那個天瑾”和平時根本沒什麼區別--一樣倨傲,一樣冷漠,一樣恐怖。可是樓厲凡可以用自己三個姐姐以及霈林海的腦袋發誓,她是真的在求他,因為他從她的眼神中看到從沒見過的乞求意味。
--儘管那種意味只是一閃而過。
這絕對和住在她隔壁的男人有關係,他可以再次拿他們幾個的腦袋發誓,絕對如此。
所以他讓開路,讓她進入了他們的房間。
可那女人果然是不能縱容的。
樓厲凡好心讓她住進來,只是出於道義上的考慮,讓她在地上鋪張床就很夠意思了,可那個陰沉的女人不肯,堅持睡在他的床上。樓厲凡只能被迫和霈林海擠在一張床上,塊頭都不算很小的兩個男人,在初夏的天氣裡每天都是一身臭汗。
那個據說是轉校新生的男子,到學校已有二十天左右,他每天都躲在房裡沒出來過。即使如此,樓厲凡和霈林海對他的討厭感覺,仍沒有半絲消退,如果可以,他們希望離他越遠越好。
他們曾經問過天瑾,希望她以遙感師和預言師的身分告訴他們一些事情,但她卻堅決不開口,問得急了,就給他們兩個字--“麻煩”。
到底是那個人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還是一旦說出她知道的,就會讓事情變得麻煩?
他們不知道,他們只知道天瑾的恐懼始終沒有消失。因為她一直賴在他們房裡不走,有時連出門都要走在他們兩個中間,並隨時觀察=77中文=周圍情形,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窺伺她一樣。
天瑾的小心謹慎一直持續著,被她連累的樓霈兩人也感到更加的心力交瘁,可這沒完,到“那一天”之前,他們的辛苦都不會有所緩解,只會越來越嚴重而已。
“新生”來到學校的第二十一天,終於走出了房間,並向看到的第一個人打了聲招呼:“你好。”
當時天瑾正站在自己的門前,打算拿教科書出來,而那個人所看到的第一個人正是她。
他們兩個沉默對視五秒,天瑾帶著她特有的無情的表情尖叫一聲,丟下鑰匙衝回樓厲凡的房間,轉身把門扣上,並加了三道鎖以及六道封印。
被二十天的同居生活修理得疲憊不堪的霈林海,在那天早上開始發燒,樓厲凡正坐在床邊給他念冰敷咒,讓他覺得舒服些,而天瑾就在此時衝了進來。
被她尖叫嚇住的樓厲凡,險些一岔口唸成洪水咒,幸虧及時停止,否則這宿舍就能游泳了。
“你怎麼回事?”從沒見過她這麼驚惶失措的樣子。
天瑾靠在門上,原本就不太正常的膚色隱隱透出了青灰。
“天瑾,到底怎麼了?”
天瑾抓住自己心臟部位的衣服,很久以後才憋出幾個字:“打招呼……”
“啥?”
她壓低聲音,滿含恐懼地說:“他向我打招呼……他向我打招呼……”
“向你打招呼?誰?”只打個招呼就能把“那個天瑾”嚇成這樣,必定不是普通人物。
“那個轉校新生……那個新生那個新生那個新生!”重複了幾遍後天瑾似乎有點錯亂了,她拚命地抓自己的頭髮,並且在房裡不停轉圈,“我完了!我死定了!我一定會被殺死!我為什麼要死!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她轉得讓本來頭就很暈的另外兩人更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