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蔡紅梅都沒有出現,據說,她在昆明附近的某個療養中心修心養性。
我來到我媽的飯店的時候,我媽十分高興。我知道她至少是看到了有我和沈玉照片的那張報紙。她打電話給沈玉她媽,說了好久,從當年下鄉到雲南說到二十多年的經歷,從婚姻家庭的大事說到雞毛蒜皮的小事,說得流了眼淚,說得淌了鼻涕。
當晚,一場大雨。這是典型的秋雨,打落很多樹葉,氣溫也被雨水降低了很多。我從我媽的飯店回家,坐在公車上看外面的雨水。我突然看見蔡紅梅走在大雨裡,雨傘被風吹偏了,雨滴好像隨風橫掃,把她的牛仔褲全部澆溼。我趕忙在就近下車,回頭迎接蔡紅梅。當她看到我站在風雨裡的時候,放聲大哭。
沒有理由,我問不出她哭的理由,她說,她只是想哭。
我陪她在附近的一家賓館住下,她馬上脫掉了全部衣服,把自己泡在熱水裡。她把浴池的門開著,對我說,讓我從浴池能看到你聽到你,我今天有點膽小,多虧有你在。
浴池裡的鏡子上全是蒸汽,她的身影反射到鏡子上再反射到我的眼睛裡,一片白茫茫。一小時後,她一絲不掛地趴在床上,我給她按摩脖子按摩腰身,她屁股上的黑痣也在,手腕上的老式手錶還是滴答作響。
爸,我要回我媽那一趟。我原來住的房間還是原來的模樣,桌子上有個玻璃罐,裡面有一塊你留下的破手錶。那手錶修不好了,但我特別想它。有很多關於老手錶的故事讓我懷念,你那手錶的魔力我至今摸不清,我小時候為什麼一戴上那塊老手錶就能安然入睡,戴上它聽你講戲裡的故事,催眠效果好極了。你那時候講的是些什麼戲啊?我怎麼記不住名字呢?光記住老手錶了,你講的那個鬼魂的戲是什麼戲?你還講王寶釧和薛平貴了嗎?講王老五搶親了嗎?
蔡紅梅的老手錶給我印象太深了,她為什麼時刻戴著它我一直不知道,但覺得那是一種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