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煙管流連她小巧頦緣,描繪優美弧線,直至滿足了,轉向去輕戳她垂下的不悅嘴角。
“誰嫉妒呀?!”她瞠眼瞪他,撥開煙管的戲弄。
“你呀,小乖。”
“我才沒有!”她反駁,急迫的否認,更像欲蓋彌彰。她心底恨恨地想:我幹嘛嫉妒?!我又不是被愛衝昏頭的傻子!
“就算有,我也不會笑你,你害羞彆扭的模樣,真可愛。”
我奸計得逞後的狂妄嘴臉更可愛啦!
“我說了我沒有嫉妒就是沒有嫉妒!你去追求她呀!把她拐進龍骸城,去當龍子的媳婦最好。”
“我已有你,便覺足夠,不需要其他女子。你就是龍子的媳婦兒呀。”
惡!
“何時隨我回龍骸城成親?”他笑問。
下輩子慢慢等吧你!
“我父王已安排盛大婚宴,只差一個新娘子,我們手牽手回去,今晚便能洞房花燭。”
延維嘴角抽搐,拍開狻猊伸來的魔爪。
這男人到底是說正經的,抑或在戲弄她?
第四章
他語意裡總是虛虛實實,本應該是她在戲耍他,怎麼到最後,她覺得被耍著玩的人,是她?
不行不行不行,她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狻猊這隻猜不透、摸不著的怪異龍子身上,與其和他對峙著勝負難分的爭鬥,不如去找簡單對付的雌人類,省力省時省功夫。
再說了,狻猊粉飾他與雌人類的關係,再三強調兩人毫無瓜葛,偏偏她延維不是傻瓜,她自個兒有長眼長耳,會看會聽,他每每提及雌人類,聲音和眸光,不自覺放軟放輕,他當她沒察覺嗎?!
哼哼哼哼……
興許,是她眸裡的惡意太明顯,她旋身離去之前,身後狻猊淡淡勸道——口氣不僅只有“勸”,更有極淺極淺的脅迫:
“小乖,離她遠一點,別把主意打在她頭上,她是局外人,別招惹她。”
後頭似乎有話沒說齊,諸如“若招惹她,我就教你遺憾終身”之類的狠話……
若狻猊沒補上最後幾句,也許她還不會馬上決定“招惹”那隻雌人類。
她延維完全經不起激,偏偏狻猊觸犯她的忌諱,挑釁了她,而她延維最恨被挑釁,彷彿質疑她的使壞本領,既然遭人質疑,她當然得證明自己寶刀未老。
輕易地,她找著了那隻雌人類。
雌人類有名有姓,姓林,閨名兒櫻花。
果真人如其名,粉嬰一般的精緻美人兒,出生書香世家,雖非大富大貴的嬌嬌千金,家境亦能稱上小康,至少吃穿不愁。
林家書院坐落於白虎大街,傳授幼童及少年讀書習字,人人尊稱櫻花她爹一聲“林師傅”,在地方上頗具名望。
林櫻花上有兄長兩名,下有一位妹妹,她排行第三,今年一十七歲,因自幼身子骨弱,耽誤了終身大事,聽說糾纏著她的病,是心絞痛,不時發作起來,可是會要了小命,她不能受刺激,不能太辛勞,幸好她本屬文靜乖巧的姑娘,喜靜不喜動,閒時刺繡縫衣、撫琴讀書,倒與一般人無異。
她模樣貌美清妍,可惜身子單薄,若成親,能否熬過生兒育女的艱鉅不得而知,求親之人,多少為此而有卻步,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目前倒有一個男人鍥而不捨,不在意她的病病怏怏,三番兩次央人說媒。
那男人當然不在乎林櫻花能否為他孕育子嗣,他家裡人口數去,兒子女兒總共加起來剛好十個,不需要林櫻花冒著性命危險,十月懷胎,這也是林家百般推拒的理由——男人已有一妻一妾,妄想再迎林櫻花做三房。
延維大抵了解情況,纖腿兒妖嬈交疊,在林府前庭的百年老樹上,輕輕搖晃。
“請回吧,這婚事,我們拒絕過許多回。”林師傅滿臉肅穆,文人氣息濃厚,向來溫文細語,此刻,嗓給說得沉重篤定,彰示拒親決心。
“林師傅,櫻花今年十七了,再躊躇下去,會找不到好婆家。王少爺家大業大,擔保不會教櫻花吃苦,而且,他也將話說在前頭,櫻花嫁過去,不用煩惱傳宗接代的大問題,您想想,櫻花那種身子,能捱過生孩子那關嗎?又有哪個男人,願意迎個不能傳嗣的妻子?您不會真打算讓櫻花一輩子不出嫁吧?”媒婆連珠炮說著,試圖勸說林師傅這老頑固點頭應允。
“我們林家養得起她,不勞費心,林伯,送客。”林師傅背過身去,擺明不願再多聽。
“花婆婆,請。”林伯立刻上前,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