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當然是羅白乃。
不幸的是,大家都覺得他有點可有可無。
“隨你便。”
這是聶青的答覆。
──他自己對上“猛鬼廟”可是非常熱衷。
“隨便你。”
這是無情的回話。
——他最重要是把四憧留下來,因為不能帶著四個小憧冒險犯難:看來,這趟疑神峰之行要遠比想像中詭異艱險,他已有點後悔自己錯誤決定把他們四個小子帶上山來了;至於聶青,他得一定要把他扯上山去:因為他是自己答允一。道過來的,畢竟來路底細未摸清;不能教他待在這兒,萬一讓客棧裡的女子再吃了虧,他可原諒不了自己。
七、鬼和老虎
他準備讓羅白乃自己選擇。
──多一個胡混的,也沒啥不好,看來,這羅姓小於大抵不是好徒,而且機靈得很,武功看來不怎麼,但山上如萬一出事,多一個滑頭機警的通風報信,讓山下準備,也沒啥不好。
只不過,他得急著問一件事:
“你們這幾天沒見到五裂神君嗎?”
他一問,聶青也不住點頭。
他也正想問這件事。
那一次道上遇見,五裂神君明明還是騎著豬龍帶著羊群,先他們而來的,怎麼好像這兒的人誰也沒看到他似的。
“沒有。”綺夢答,“這兩天來的就只是這位羅小俠士,以及習姑娘,其他的,只有走的,離開的,死去的,沒有來者。”
奇怪。那麼一群大大小小。噪噪鬧鬧的。都去了哪裡了?
“上猛鬼廟的路不止一條吧?”
“疑神峰頂就是猛鬼廟,很陡,但路卻不明確,反正,前後左右,那一處都可以上去,可是,都一樣不好走就是了。”綺夢忽然問道:
“你,們,不是想要……現在就上去吧?”
此時大約二更天。
月圓。
荒野如鬼域。
大地清如鏡。
“不。”無情笑了一笑,帶點揮不去的微愁,“我們犯不著在深夜去猛鬼廟,晚上不是鬼魅最兇的時候嗎?這時候上山,敵暗我明,毫無必要。我們先在此過一宿,白天才悠哉悠哉上去上柱香。拜拜神,可不是更好嗎!”
大家都看得出他在好整以暇。
不過,大概誰也看不出他心中真正想的是什麼。
“我知道了,”習玫紅笑嘻嘻的道,“你說的不急,但心裡是想跟我們一起守在這裡,到天亮再說——、萬一又有惡鬼,猛虎突擊,搞出人命,你可不想一輩子都於心不安。”
這娃兒好聰敏。
──難怪四師弟喜歡上她……
一個女子又聰明又漂亮,又柔弱又堅強,冷師弟端的是好福氣。
“我卻不明白,”聶青也十分精明、細心,“你們即然都有志於伏襲吳鐵翼,為何都聚攏在這裡,沒有派人在山下。關口,隘道放哨,一有人來,馬上走報呢?”
“我們本來也有輪流放哨的,”張切切道:“總共日夜兩班。”
“可是,自從鬧鬼之後,”李青青咬著唇說,“夢姊就叫我們大家聚在一起,以免力量分散,予人逐個擊殺。”
“這是對的。”聶青青著臉道,“不過,山腰還得要人放哨,至少,一有風聲,馬上可以準備,省得都在這裡,任人宰割,敵人來了都不知道。”
“但……”
綺夢心裡很同意,但欲言又止。
——對是對的,卻是叫誰人去放哨?棧裡女的,都嚇破了膽;老鐵動作不靈便,不適合作探哨的。
“我可以去。”
聶青自告奮勇,“我是始作湧者,當然應該我去。”
——無情有殘疾在身,當然不便,難道教三劍一刀小憧兒去不成!
“我去。”
老魚沉聲道。
“今晚讓我去。”
小余站了出來。
三人都爭著要去。
“看來,今晚誰也別去了。”無情忽然說,“誰也不必去了。”
“為什麼?”
“因為,”無情以一種處子般的沉靜。安詳。甚至帶點冷漠的語音,但眼神卻在閃動。
閃亮著一種不安的美,仿似兩道出鞘的劍光,“該來的,恐怕已經來了。”
綺夢和她的支持者,本來一心要伏擊打老虎的,結果卻遇上了鬼,折損了人手,弄得人心惶惶,士無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