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天給徐奕打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在樓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等了很久。
冬天的陽光格外珍貴,今天倒是給面子露了回臉,葉天天垂眸,突然想去看下爸爸媽媽。
徐奕聽到葉天天的決定,把車停在了一旁,抿著嘴,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有件事還要跟你說,在唐家不是很方便,先聽我說完……”
“什麼事?”葉天天隱隱覺得不是什麼好事情,心裡升起一股警覺。
徐奕再度沉默,儘管打定了主意要告訴葉天天,臨到關頭,反而不知道怎麼開口了。葉天天也不催他,靜靜地在一旁等著,心裡已經有了一點模糊的概念,肯定是和事故有關的事情,所以才不好在唐家說,畢竟唐軒媽媽情緒還比較激動。
彷彿等了一個世紀之久,讓葉天天幾乎都已經徐奕不會說了的時候,徐奕嘆了口氣:“為當年那場事故的肇事者遷墓的事情,是我託人辦的。”
葉天天一個激靈,吃驚地望向徐奕,只見他低垂著頭,細細的陽光透過車窗籠罩著他,有點看不真切表情。難怪不能在唐家說,被唐軒媽媽知道的話,非撕了他不可。
“你……你和肇事者什麼關係?”葉天天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清冽得如同化雪時的刺骨。
徐奕微微蹙眉,坦白道:“是……夜星的父親,白天找我幫忙的時候,我還不知道那場事故。”徐奕試圖辯解,又覺得沒有意義,只說了一句就停了口,事情已經做了,結果也已經有了,說再多的理由也無益。
這兩個熟悉的名字讓葉天天又是一怔,徐奕為了讓她知道,故意用的遊戲裡的名字。葉天天打了個寒顫,腦海裡只有“肇事者”三個字,那個人,讓她的爸爸媽媽離開了。
徐奕面容沉靜,眼神飄向葉天天這邊,卻透露著不安,他不想葉天天太過於受到刺激,他剛才試探過了。覺得葉天天能夠承擔才說的。不然等以後葉天天發現了,更難解釋了。
“這樣的話,你就不能去看我爸爸媽媽了。”葉天天安靜地說起了這句話,並沒有去追究遷墓的事情,只是她還做不到讓參與過這件事的徐奕出現在父母的面前。
對待關係好的朋友,會更嚴厲。任何一點立場對立的傷害,都不能輕易接受。
“我送你到下面。”徐奕很快地說道,他明白葉天天不是一時之間能接受的,但是好在沒有想象中抗拒,如果像唐軒媽媽那樣,徐奕就手足無措了。
葉天天不發一語,算是預設了徐奕的做法。
“我們走了,要先去買點東西。”徐奕揚起了笑臉,掩住了所有的心思。彷彿只要葉天天沒有推拒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車子就停在墓園下面,今天這裡已經停了不少的車,徐奕將東西從車裡拎出來,交到葉天天的手上,說道:“上去吧,我在這裡等你。”眼睛裡星星點點的笑意,讓葉天天軟化了不少。
不知者無罪,何況……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算是徐奕不幫忙。別人也會想別的辦法的,沒有任何一條規定。不准他們遷墓。
葉天天走了兩步,轉過身看著徐奕,問道:“肇事者,叫什麼?”
徐奕一愣,坦誠相告:“高立博。”
葉天天點點頭,便往上走去,她還記得上次來的女子祭奠的位置,上次那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子,應該就是淺白了。葉天天只是想看看,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安祥墓園向來就被說風水好,加上墓園被照顧得很好,十分乾淨,不少人家都打這裡的主意。當年父母的後事,葉天天渾渾噩噩的,崔鴻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全然沒有注意這些。
葉天天站在父母墓前,微微側過頭,看見上次淺白站的位置正站著一個年輕男子,但很快就看到淺白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條綠色的圍巾,笑著對男子說:“撿回來了,風真大,都吹跑了。”
“真巧。”葉天天喃喃自語,靜靜地看了那邊一會兒,淺白似乎察覺了,抬起頭望向這邊,葉天天沒有躲開,直直地看向淺白,對淺白的感覺說不出什麼,恨談不上,不友善倒是有的。淺白旁邊的那個男子,應該是白天吧,葉天天嘴角勾起一抹笑,能遇到白天,夜星也算是運氣好。
淺白微微蹙眉,不理解葉天天的眼神,轉開了視線。
葉天天這才轉過頭看向父母的墓碑,將買好的花擺放在墓碑前。原本以為有很多話說,葉天天卻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做的是對的吧?”葉天天幽幽道,“留下的人都是沒有罪責的,不該遷怒。可是真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