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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個小小問題:這種奇怪金屬所發出的光實在太強,每次我們都被它燻得兩眼發黑,足足一盞茶功夫才回復得了原狀。
偏偏此種金屬所發出的高熱一時間又找不到其他適合的替代物。
所以直到現在,相思也沒吃成我親手烹製的絕世鵝肝。
對此,我有點點遺憾。
……非常遺憾。
相思,看到了嗎?
雖然知道它的美麗與黑暗結緣,但是,還是打心裡希望你能親眼目睹、打心裡希望你能夠欣賞這絢爛的、張揚的、強烈的、不可一世的奪目光華……
因為,這是我為你做的火樹銀花筷……
……這是為你一個人而放的火樹銀花!
我閉上了眼,依舊感受到強烈的光刺激著瞳仁。人群中驚叫聲迭起,我摟緊相思背轉身,用背向著杜美人。
“吳大用,你放開我,快放開我,不然……”
相思兇巴巴低聲威脅我,可他卻虛弱到連我沒有內力的雙臂都掙不脫。
——不能閃不能躲呀,不然,也許會牽連到相思和他家那一窩大小美人……
我苦笑,怪不得四師兄常常哀嘆:“你們別看我左擁右抱倚翠攬紅好不寫意,其實我有我的苦衷……”
當時六師兄用花生米砸他笑罵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現在我終於體會到,六師兄的做法是不對的。
我們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須知他人的痛苦可能有朝一日會報應在自己身上……
例如現在的我。
希望杜美人下手別太狠……
希望杜美人放的暗箭別太多……
希望杜美人暗箭上千萬千萬別喂毒……
我只有這麼祈禱著。
一直拼命掙扎的相思忽的不說話了,我頰上微微一溫,原來是他摸索著,將唇貼了上來,最後停在了我的唇上。
我不知道這叫不叫“吻”,他的唇只是靜靜地貼在我唇上,我們倆,緊緊依偎著,彷彿儘可能地汲取著對方的溫暖,也彷彿儘可能地給予著對方更多的溫暖。
我們盡我們最大的力量相互擁抱——卻也只是擁抱而已。
那時候有如強光一般蹦入我腦海的一個詞,唯一的一個詞,便是——
唇、齒、相、依。
第146章
世人品菜,講究色香味型四者皆具,同理,要想晉身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超超超級大廚,自然得五官皆敏、六藝俱精、軟硬兼施、男女通吃。憑著我那隻天下數一數二的金鼻子,空氣中摻進的每一絲新鮮血腥味都立馬被我準確捕捉到,我邊和相思舌戲邊吸溜著鼻子使勁嗅,排除舊血的干擾根據空氣中不斷彌散開的血腥味緊張推導其成色及質量——著實是新血,嗅起來有一種極其微乎其微的熱呼呼的感覺,而且血流量相當大,照這般放法,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非得被放掉這麼七、八兩不可,便是一頭血牛一個時辰也準得叫它四蹄趴下——媽呀!被扎這麼深的一道口子,今天我準被玩完了我!相思相思,你害我,這下不敲你十兩百兩銀子我本虧大了媽呀痛!
相思重重咬了我舌頭一下,懲罰我的不專心,我氣苦。口內淡淡溢位血腥味深深的痛,痛得我直想咬回相思卻又不敢……怪了,為什麼被相思咬那一下還比被杜美人扎那一下痛得多?
……杜美人到底扎著我哪兒了?怎除了舌頭外我哪兒都不覺出疼哩?納悶!
我剛想回頭瞧瞧怎麼回事,相思雙臂一緊圈牢了我——咦,咦,似乎又哪點不對。沒等我想明白,身後忽聽到極淺極淺的一聲嘆息,接著,一個沉重的軀幹從我背後迫了上來,重重撞上我後背,我被撞得一個趔趄,腳下不穩向前倒去——前面可是相思呀!情急中我鬆開抱著相思的手,五指大張,“喀啦”一聲硬生生在壓上相思之前將自己身體撐住了——連帶背上扛住的那百來斤。
一時間我聽到自己兩條胳膊的大骨小肉中筋齊齊哀聲悲鳴——奶奶的熊,我更想哭,哪怕以前天天被師兄們支使著燒洗腳水洗馬桶擔米挑柴刷鍋洗碗也沒試過這般被上百斤的重物砸個血氣上湧胸悶欲嘔呀,更不用說如此凌虐我這雙生花妙手……嗚,痛,痛死了!雙手腕骨痛疼欲裂,會……斷嗎?
我痛得眼淚鼻涕一齊流,不哭,不哭,我不哭,我對自己說。相思若下的真是離憂,現在我那張臉,連自己都不敢看,再哭個一遢糊塗那臉還能用麼?四師兄在準買塊豆腐送我勸我早死早超生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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