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國將不國,禍亡無日。還有敢說真話的嗎?
叫天王嘿地一笑,“好,又一句反話!你說這種話,就算沒有叛反之意仍可有想過聽者有心,影響多巨!身為御封名捕,出入朝閣,全是聖上恩賜,而今大逆敵言,身朝言野,還不知悔,不識檢點,今天我若將之就地正法,也只是替皇上執行清除禍國亂黨而已。”
鐵手絲毫不畏不屈:“就算我身朝言野,把話說過了火,但要剷除亂黨,還是待我先把閣下和你的侍從先行格殺,才輪到我返京自縛,到聖上殿前自首請罪。”
查天王猛喝了一聲,叱道:“大膽!”
奇怪的是,這一聲喝,宛若焦雷,跟先前溫和、文雅之語音竟迥然不同。
“膽大持正”鐵手雙眉一軒,道:“有何不可!?”
叫天王卻又回覆地那清柔、輕柔的語音,十分講理的道,“我身為呈上指派的觀察吏兼上將軍,又有‘金紫應奉寶鑑’,你敢動我!?”
鐵手豁然道:“有什麼不可以?你既知聖上恩惠,卻假公濟私,橫行霸道,有辱聖德!
你就我謀叛,我只是說了幾句直話:我要不是為了社稷家國,犯得著說這話來自尋死麼!但你卻是自封巡使、私擁護法,手上還有天將、天狼,更自立為王,連軍隊都有了,這不是擺明的造反是什麼!?”
他說到這裡,稍稍一頓,只聽叫天王一時無語,只有老象打鼾般的粗重呼息聲傳來。
鐵手索性把話說到底:
“你殺我,不過是公報私仇,才來個就地正法;我要追究,是為民除害,為國殺奸,是謂替天行道,以清君側!”
第十二章 兵分二路
一、斬首示眾
一時間,大家都靜了下來。
好一會,叫天王那邊和鐵手這邊的人都沒作聲。
只剩下兩種聲音:
那那三名跪著的人裡,有兩個都發出了聲響。
——不由自由地。
原因是。
一個跪著,不住的叩著頭。
他的頭已瘀了一大片,還夾嵌著泥塊和血,但他還是不住的叩著頭。
甚至在鐵手揚聲說話之時,他還是好搗蒜一般叩著頭,嘴裡還喃喃不已的說著求饒的話。
——當然是向著“叫天王”。
那個巨靈神也似的大漢。
可是那“大漢”望也不望他一眼。
在他眼中,這個叩頭的人,彷彿不是人。——就算是人,也不過是個死人。
略為不同於一般死人的是:這“死人”仍能發出聲響。
另一人也是跪著,但並沒有叩首。
不是他不叩頭。
而是他失去一切動作和能力。
他全身唯一的動作就是顫抖。
不住的顫。
不停的抖。
他是那麼的害怕、恐懼,以致他除了哆嗦之外、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什麼動作也做不出來,甚至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只顫個不停。
——那獅臉虎目的“一線王”,就巍然坐在他身前。
在這“老張飛”的眼裡,可沒有這個顫哆的人。
他彷彿完全不當他是一個人。
——而且連一隻狗都不如。
三個人中,只有一人無聲無息。
那是個駝子。
一個大鼻子、鬚髮蒼黃的駝子。
他已上了年紀,顯得很沉著、很沉凝、很沉得住,眸於裡也吐露著一種深沉的悲哀。
他完全沒有發出聲音,安靜得有點兒哀莫大於心死似的。
但鐵手還是聽得出他是有聲響的。
他的聲響來自他的呼息。
——此人內力很好。
——但卻受了傷。
——傷得不輕。
鐵手“聽”出了很多東西。
因為他肯用心去“聽”。
他有時候甚至認為,只要用心去聽,不但能聽出別人聽不到的東西,甚至也能聽出別人用眼睛也看不到的事實。
他的耳力很好。
那是因為他內功高。
更重要的是;
他肯用心聽。
譬如,他現在就分明“聽”出了:
第一、二人極為畏懼,甚是惶恐,第三人受了傷,且傷得不輕但卻不怕。
——能夠在“老張飛”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