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口氣就像是一個旁觀的第三者在直白地闡述一樣，似乎那條斷掉的手臂和他沒有任何瓜葛，“他手上有關於我的一些——嗯，我們暫且就稱之為遊戲的籌碼吧——所以在我玩膩上一個遊戲之前，我還不會急著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在玩膩上一個遊戲之後，你也不會有機會了。”白止站了起來。他大概聽到了他所希望聽到的全部，並且還附贈了大量他完全沒想過要去了解的東西。這一次收穫頗豐，時間也過去了不少。繼續留下來或者還能聽到一些更加讓他茫然和驚訝的東西，但時間不允許，而且菲利普斯也不是白痴，他還得好好地分析一陣子，思索菲利普斯告訴他的有幾分真假。
“狠話誰都會說。”菲利普斯似乎並沒有把白止留下的想法。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白止在他面前站起來，緩緩把視線上揚，再次揚了揚魔杖指了指白止，“我拭目以待。”
白止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轉過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幾步之後，他突然站住，微微回過頭，“你是怎麼進來的？”
對。菲利普斯一開始就用各種讓白止聽得一頭霧水的話狂轟濫炸，差點讓他把這個問題漏掉了。或者，菲利普斯是在刻意地避而不談。一個重傷到幾乎神志不清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精靈之森的核心？這很是蹊蹺。
菲利普斯果然沉默了幾秒。不過他卻並沒有讓白止等太久，很快又讓微笑填滿了自己的臉。
“你知道為什麼神殿會建在那兒？斯堪蒂維納的西北角？因為整片大陸都信仰那所謂至高無上的神王。而整片大陸，你認為真的只有這麼大嗎？斯堪蒂維納以西的那條山脈後面會是什麼？”
白止沒有再迎合菲利普斯的意思。他很平靜地看著菲利普斯，等待著他正面的回答。
“我是死之力的主繼承者。”菲利普斯的笑意收斂了幾分，但並沒有完全消失，“缺少生之力的抗衡，死之力很容易失控，這也是我暫且放過你的原因之一。這件事的知情者很多，在他們之中，我有一個特別的稱呼——冥王。”
冥王。白止揚了揚眉。作為生之力的繼承者之一，他應當能夠感覺到死之力的存在才對，可現在他卻完全感覺不到菲利普斯身上有任何的異常。
“我的話說完了。”菲利普斯用獨臂做了個請的手勢。白止點點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無論菲利普斯的話是否屬實，他都必須通知葉歆一聲。死之力的繼承者居然是菲利普斯！難怪他會如此嗜殺成性。那麼流呢？他會不會也是其一？生之力的繼承者見到死之力的繼承者應當如何應對？葉歆還沒有告訴過他，他必須儘快詢問到正確的處理方法。
況且，菲利普斯仍然沒有正面回答他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他顯然不願意說，同樣，顯然這個原因也並不怎麼光彩，甚至可能有著更深的一個秘密。或許葉歆也會知道些什麼。
抱著這樣的疑問，白止不由地略微加快了步伐，一邊戴上了面具。
半透明的世界，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朦朧。他循著原路返回，青草味逐漸淡去，直到幾乎消失。一路上，他的確看見了幾個菲利普斯所提到過的空間混亂的跡象：空氣像海市蜃樓一樣飄渺，又一如微風輕撫過的火焰。精靈之森的空間的確很不穩定。
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太過平常了。意識之中，和菲利普斯的會面不應當這麼平常。
入口近在咫尺。他一步踏出，忽然下意識地感覺到不對勁，想收回腳的時候，卻有一股巨大的撕扯力同他進行起了拉鋸戰，像纏人的水鬼一樣拼命地想把他往深淵拉去。
他看見了前方，一個褐色為主基調的世界。蒼茫的天地，如廣闊的礫石砂土匯成的海洋。一股股灼熱感像虎豹一樣幾欲擇人而噬，彷彿他看見的是一個正熊熊燃燒著的火爐。
對了。這才正常。白止並沒有覺得驚訝或是緊張，反而舒了口氣。他能感覺到那股力越來越大，他不會堅持得了幾秒。調整了一下呼吸，他乾脆地放棄了掙扎，任由那股力量把自己帶入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精靈之森的空間，的確混亂。不過他確定這是菲利普斯故意的。
另一邊，精靈之森的核心，菲利普斯微微一笑，“我說過，你會知道的。”
話音剛落，空空的右臂袖管突然地由垂直耷拉著緩緩變為水平漂浮，肉眼可見，濃重的死亡灰色像一點點的小顆粒一樣緩緩堆積，逐漸浮現在他的體表，隨後漸漸向著空袖管的反方向移動。直到他的幾乎半個身子都被埋沒在那死灰的顏色之中，一股翠綠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