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每次看見你我就他媽倒黴。真不知道為什麼你總這麼陰魂不散。”對方苦笑了一聲，將手槍放在手裡把玩著，眉宇間的殺氣蕩然無存，彷彿剛才的殺意不是他散出的一般。
“真不知道為什麼你還四肢健全。”少年淡淡一笑，冷淡的感覺不褪反增，周圍的溫度似乎又低了一些。
“槍在我手裡，你就不能客氣一點？”對方晃了晃手裡沉甸甸的槍，眼中隱約有著威脅的意思。
“哼，向天，你還是這麼不長記性。這東西威脅不了我。”少年甚至連頭都懶得抬，依舊沉浸在書本中。
“白止，別太過分。激怒我對你沒什麼好處，我可是亡命徒。”被稱為向天的少年用槍柄敲了敲玻璃，似乎是在忍耐著什麼。
“我爸今天不在。”似乎是看出了對方的顧忌，被稱為白止的少年淡淡說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不在？”向天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猶豫了一下，他微微皺起了眉，“為什麼要告訴我？”
“我不可能總靠他保護。”白止依舊淡淡回答。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回告訴向天這相當於自暴弱點的訊息。聽見槍上膛的聲音，他竟隱約覺得莫名興奮，似乎已經期待這一刻很久了似的。
是的，應該是期待了很久了——死亡的感覺。
“沒有他的保護，你只是個掃把星罷了。”肅然的殺意再次湧上，黑森森的槍口對準了少年的胸膛。白止放下了書，直視著向天。這個被槍瞄準的少年眼中絲毫沒有正常人應該有的的恐懼，甚至連緊張都不存在。他的眼神十分冷淡，骨子裡透著一種對生命的漠視感——對自己生命的漠視。
氣氛很詭異。誰都沒有打破這寂靜。輕音樂依舊飄揚著。
突然，櫃檯上響起了急促的鈴聲。白止下意識地回頭向櫃檯上的一部手機看去。與此同時，緊張地扣著扳機的向天心中一凜，下意識地開了槍。
手槍裝了消音器。子彈穿過白止的身體，打入雪白的牆壁，畫出一朵妖冶的血花。白止一聲不吭地捂住了傷口，向後靠在了座椅的靠背上，呼吸變得有些困難。他的眼神依舊平靜，似乎有人向他開槍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喂！沒事吧？”向天把槍放在櫃檯上，雙手一撐，直接從櫃檯上翻了過去，一躍就到了白止身邊。看著白止蒼白的臉色，他不禁緊張起來。“喂，那啥，我不是故意開槍的。”
“你的槍法，不是一般的爛。這麼近居然還會打偏……”白止笑了，笑得很蒼白。向天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笑意中的嘲諷。
“他媽的，管好你自己吧！都要去見閻王了還不忘記損我！”那份嘲諷讓向天很不爽，本來有些後悔的感覺瞬間被他拋到烏拉圭去了，“懶得管你的死活……”哼了一聲，他拿起槍就往門外走，把白止晾著，任他自生自滅。
向天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白止的視線之中。白止呆呆看著門口，良久，忽然苦澀地一笑。“為什麼，沒有直接打死我……”他暗自嘆了口氣，略顯艱難地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醫療包，草草止了血。
“喂，那啥，四年前那宗綁架案裡，把杜老大弄進重症監護室的人是你吧？”不知什麼時候，向天的腦袋又探了進來。
“對，是我。”白止輕聲回答。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輕飄飄的聲音散到了空中，融進了悠揚的音樂中。他實在沒有什麼力氣大聲說話了。
四年前，他十三歲。綁架案裡，他扮演的是最弱小、對局勢最沒有掌控權的角色——傳說中的肉票。但是，他以這樣一個身份出其不意地奪過一把機槍，對著綁匪頭子杜老大一通掃射。最後，姓杜的進了搶救室，他什麼事都沒有地被弄了出來。十三歲，而且開槍動機是自衛，總不能判他防衛過當吧？
“你最近小心點。杜老大出來了。”向天猶豫了很久才說出了口。
白止楞了一下。他仔細打量了向天一番，鉤起了嘴角：“你算是在關心我嗎？”
“他媽的誰關心你這種掃把星！最好你被杜老大解決掉，省得我一碰到你就倒黴！”向天頓時“火冒三丈”，暴跳著吼了起來。白止帶著戲謔的眼神看著他，一言不發。火冒了好一會兒，向天發現對方一點也沒有配合的意思，頓時大感無趣，哼了一聲，也安靜了下來，和白止對視著。似乎只過了一小會兒，向天感覺自己怎麼都看不透那雙眼睛，於是果斷放棄對視，把視線移向了別處。
“那個，我走了。我幫你叫了救護車。別指望我貼醫藥費，我最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