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賈桂芝這個女人,看上去木頭訥腦的,居然還擺了他一道:去囊謙?她從前可從來沒提過要去囊謙啊。
她甚至揹著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一輛打著慈善捐贈旗號的小貨車,車身上油漆刷了什麼愛心基金會的標識,反正中國的基金會慈善組織多如牛毛,似是而非的冒仿也不會真的有人去計較,除了秦放,裝著趙江龍屍體的冰櫃也被搬進小貨車的最裡,外頭塞滿了“捐贈物資”,她對周萬東說:“好在現在天氣還冷,冰櫃裡不少冰塊,還能撐個一兩天,我們抓緊趕路,沒什麼關係。”
趕路?這將是一趟多麼詭異的旅程?身邊坐著一個殺不死的沉默寡言的女人,車廂裡是一具凍在冰櫃裡的屍體,還有一個綁架來的活人……
事情在向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有好幾次,直覺都在提醒他就此收手,但是,功敗垂成,實在捨不得那顆九眼天珠……
是的,九眼天珠,賈桂芝似乎也看出了他的遲疑,又拿那顆九眼天珠說事了:“走吧,這事做完之後,珠子也就歸你了,不走的話,你永遠拿不到珠子的。”
是的,不走的話,永遠拿不到珠子,畢竟,他殺不死她。
周萬東好不甘心,又不想言聽計從,恨恨說了句:“誰都知道,九眼天珠很值錢,趙江龍當時費盡心思想吞這顆珠子。你是他老婆,我怎麼知道,你對這顆珠子,有沒有想法?如果你心懷鬼胎……老子可不想忙到最後,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錢,錢,錢,就知道錢,賈桂芝輕蔑地看了一眼周萬東:“上車吧,路上,我給你講講,我為什麼不稀罕這顆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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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之前,周萬東謹慎地剃掉了那一臉很有辨識度的絡腮鬍子,又再次檢查了後車廂的情況,開動車子的時候,跟賈桂芝說了句:“這秦放還挺認命,不吵不鬧的。”
賈桂芝沒理他,或許是因為街頭正好停著一輛警車,或許是因為沒透過收費站之前,心裡一直緊張,直到出城之後,她才接了周萬東的話茬:“你不是用膠帶封了他的嘴嗎,他還怎麼吵鬧?”
女人就是蠢笨,他說的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吵鬧,他的意思是,秦放一直很沉默,根本就沒有掙扎的嘗試……
算了,跟她也解釋不清,周萬東哼著小曲上了高速,忽然又想到什麼好笑的:“那個秦放,你不是說是安蔓的未婚夫嗎,可憐啊,也是個被戴綠帽子的,安蔓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賈桂芝有些意外:“不是說安蔓拼死都要為她男人報仇嗎?怎麼,也給秦放戴過綠帽子?”
她話中的辛辣諷刺之意展露無疑:“果然,賤人就是賤人。”
橫豎已經上路,周萬東也就不跟她計較囊謙這回事了,一個人開長途車容易犯困,他也樂得邊上有個人時時說話:“不怕告訴你,在囊謙的時候,我以為是安蔓截了貨,給過她苦頭吃,那時候,跟她待在一塊的,是另一個男人,就是命苦,連人帶車,被我們踹下懸崖,摔死了。”
說到最後,他雙肩一聳,做了個很無所謂似的攤手動作,好像正在談論的事情,是有多麼好笑一樣。
“你不知道,安蔓那時候哭的有多慘,哎呦,我都不忍心聽。說實話,老子一直以為,摔死的那個就是秦放,後來你跟我說找秦放,還找著了,我才反應過來,我靠,闔著車裡那男人不是秦放,是個小三啊。這娘麼,一邊跟趙江龍攪和不清,一邊要跟秦放結婚,一邊還跟別的男人生離死別的,簡直人才啊。哎我說,賈大姐,你當年,也受了她不少氣吧?”
說完了,斜眼看賈桂芝,尋思著這話應該戳中她傷口了,女人嘛,哪個聽到小三不動氣的?
奇怪了,賈桂芝臉色挺平靜的,語氣也平靜。
“早些年,結婚的時候,我和老趙感情不錯。後來,生意做大了,手裡有錢了,他就開始花了,最初聽到他在外頭有女人,我也氣,也尋思著上門去鬧,後來發現,他的女人不止一個,最多的時候,有三個。”
“這我哪鬧的過來啊,不是給自己找彆扭嗎,我就再也不管了,那些女人,有哪個對他真情實意的,還不就是貪他的錢,早晚他會明白的。”
“這一天果然就來了,三年前吧,他生意出了紕漏,被公安查,一夜之間就倒了,外頭債主叫囂要砍死他,他那幫小三小四的,連口飯都沒給他送,腳底抹油的走的那叫一個乾脆利落,我告訴你,我不誇張,有幾個,連鍋碗瓢盆都給捲走了,缺不缺德啊。”
“那時候誰救的他?我,我老家是囊謙,我幾乎是變賣家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