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起下巴:“好。不過,我爺爺也要去。”
“你爺爺?”姣姣王妃有些疑惑,“這個你揀到的爺爺,你倒是跟他很親熱呢。”十七笑著遮掩:“一見如故呀。”
“哦。”姣姣說,“你們中原人我不瞭解,”她想了想又笑道,“我會學著慢慢了解。”
十七欣賞她的熱烈,也喜歡她的闊朗:“你好好看著蒼木,那件事情……你不必擔心,我已經拒絕了。”
姣姣微微一怔,說:“你,真的不打算嫁給蒼木了?”
十七將奶茶一飲而盡,“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十七騎馬賓士出羌零部落之時,看到蒼木帶著一大隊人馬踏著豔紅的夕陽向部落而來。
褐色的披風在他的身後猶如旗幟一般飄揚,他看到十七馬步略為緩了一緩,十七衝他點一點頭指向身後的氈包群落。一片片白雲般的羊群前,他的王妃站在氈包前等待著他。
姣姣的姿容如同格桑花迎風開放。
蒼木從十七身邊走過,一抽馬鞭,向姣姣而去。
姣姣像所有草原上的尋常夫妻一般上前雙手攀住他的韁繩,被蒼木拉上自己的馬背。她伸出手圈住蒼木的脖子,兩個人面對面在馬背上說起了旁人聽不見的親暱話語。
十七回頭策馬,便有蒼木的隨行騎士走來,說奉王妃之命送趙姑娘回去。十七點了點頭,向暮色蒼茫的草原深處而去,那裡,也有正在等待她的人……
穆沁爾大會如期舉行,十七和夏泠一起“打扮一新”,騎上兩匹矮腳馬,早早出發了。
說是“打扮”了一番,不如說是爭吵了一番。十七說:“夏泠,你這樣子太醜了,什麼時候讓我看看我男人的真面目?”
夏泠白她一眼:“不久以後,有你看的。”
“什麼叫不久以後,”十七拽著他,“你有什麼計劃,早點說出來我也好幫你。”
“哪個需要你幫忙?”夏泠避而不談:“你的腰帶不要扎那麼緊,我看姣姣都貴為王妃了,也沒見她把腰勒得那麼細。”
“那是她身材比我粗壯好不好?”十七嵌一個手指在腰帶裡,“你看,松得很呢。”
夏泠繼續不滿意:“臉上也塗點什麼吧?”
“好啊,”十七拿出那日在瓜洲買的脂粉來,她在南煦還學會了化妝,正好給他演示一下自己的“手藝”。取出白粉先塗了臉:“白不白?”
“像個吊死鬼。”夏泠一邊給豆豆梳頭,一邊說道。
“那是眉眼還不曾畫出來。”十七操起眉筆,她的手指擅長精密動作,畫眉描眼很容易學會。左右兩筆畫成了柳葉眉,轉頭給夏泠看:“好看麼?”
她本是一雙秋水目,畫了細眉,描了眼角,波光粼粼地一轉,夏泠看了看:“一看就很土氣。”
十七拿出胭脂來,放在唇邊抿了抿:“這樣的顏色,合適嗎?”
“紅倒是夠紅,黑也夠黑,白也夠白,”夏泠給豆豆穿新衣,“打翻了顏料鋪子了呢……”試調新妝問夫郎,遇上夏泠這種怪脾氣的男人,實在叫人喪氣。十七將眉筆丟過去:“你到底要怎麼樣呢?”夏泠手法如迴風流雪一般將她的眉筆抄在手中:“我幫你來畫。”
“你會畫?”十七側過臉。
“你忘了,我還會畫畫呢,描幾筆眉算什麼?”夏泠笑著,十七想到他們中原文人確實沒事情愛寫點詩歌,描幾筆寫意,便將臉送給他:“來吧。”
夏泠將兔子拿過來塞給豆豆,豆豆乖乖抱起兔子,這陣子兔子已經不是很怕人了。一人一兔往牆角縮了進去,看他們兩個人畫眉。
夏泠自己走過來,在十七面前半跪下。
他將眉筆在眉粉中沾了沾,眯著眼睛看十七的臉。他因嫌天熱,易容改變骨骼形狀的皮膜不曾貼上上去,黑而蒼老的膚色下,隱約可見俊秀的輪廓。他的睫毛很濃郁,眯起來時猶如一道黑密的刷子。
他描得很認真。他的手指按在十七臉上,暖暖的體溫透過肌膚傳來。
十七如沉睡在三月陽光中,讓他左手的五指輕輕託著她的頭,右手在她的額上專注得畫,過了一會兒,他拿出粉末在她臉上輕拍了一層,“好了。”
十七連忙取了鏡子來看,說:“看看你的手藝……”一看裡面的丫頭粗眉大眼,面板黝黑,嘴唇還有一點厚,“醜死了!”十七拿鏡子去砸夏泠,“你做什麼呀?”
“眾目睽睽的,你打扮成一朵花,是去搶王妃的風頭還是要讓穆沁爾大會的男人都去賽馬,搶德魯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