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寬額角有汗沁出,姬連城倒是無甚異樣。
在遠處觀戰的黃芩,一邊觀摩二人對戰,一邊暗裡分析道:按常理,餘寬手中的鐵笛,要比姬連城掌中的金刀輕上太多,本應更為省力,可戰到此時,餘寬已顯疲色,而姬連城的刀法卻仍如初始時一般迅猛,足見姬連城刀法精強,內力深厚,實在餘寬之上。
突然,他聽見韓若壁偷笑道:“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八方風雨’可是上一代的‘暗器之王’,怎的兒子的飛鏢屢射屢丟,如此不中用?”
黃芩聞言,也不由生出了相同的疑問。於是,他更加仔細地觀察起姬連城的刀法來。
很快,他心下一片瞭然。
原來,這姬連城的刀法雖精、內力雖強,走的卻是樸素直接一路。他的刀法看似大開大合,卻是剛猛有餘,而變化不足,想來其為人敦厚大度,不蘊精細的靈巧和變化。。。。。。可這正是習練暗器功夫的死穴,如何能有大成?
黃芩想的不錯,姬連城是姬於安唯一的兒子,所以自他兒時起,姬於安就花費了大量心思教導他習練暗器,指望他能繼承自己衣缽,卻怎奈天資不足,姬連城的暗器功夫總是馬馬虎虎地停留在一般階段,難以精深,就更別提習練他的‘八方風雨’了。無奈之下,姬於安只能讓兒子專心練習本門刀法,而為著‘威武行’在江湖上的名聲和震懾力著想,他又不得不對外宣稱兒子已盡得自己的真傳。
激戰中,忽然聽得餘寬哈哈大笑一聲,喝道:“撤手!”
卻見他藉著二人兵器相擦的一個機會,右手輕輕一抖,只聽“噌”的一聲,一截半尺多長,精光閃閃的尖刺,從他的笛管中彈出,猛刺向姬連城的手腕。
原來這餘寬的笛子裡暗藏機關,只要一抖卡簧,就能彈出一截兩面開刃的尖刺來,他的鐵笛也會變成一種類似於短槍的武器。
這尖刺彈出時極其突然,很多人一不小心就會被尖刺割傷,手法甚為歹毒。
由於本能的反應,一刺之下,姬連城的手閃電般縮回,而掌中的金刀隨著餘寬的笑喝,應聲落地!
餘寬接著發出一聲唿哨,那是發起總攻的暗號。同時,他的人已撲上,左手握成鷹爪,右手握著帶有尖刺的鐵笛,惡狠狠地向姬連城招呼了過去。
這哪裡還是什麼印證武功,分明是要一舉格殺姬連城!
☆、第7回:八方風雨巾幗大展神威,四郊多壘軍器顯現敵營
見二掌櫃遇險,‘威武行’一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姬連城自己更是知道不妙,“哎呀”一聲,一個‘金鯉倒穿波’,全力向後倒竄了出去。與此同時,他左手手腕驟然翻動,只見精芒連閃,一溜三枚飛鏢,直向餘寬疾射而去。
發出這三枚飛鏢,已是姬連城目下能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但是,這根稻草能否救得了他的性命,卻難已預料。
‘飛鏢如能射中敵手,二掌櫃也許就可反敗為勝。’這樣的奢望,在這樣生死存亡的時刻,是威武行眾人想都不敢想的。他們只盼著姬連城可以憑藉此一記出其不意的偷襲,阻擋敵手的迅猛撲上之勢,及時後撤保命。
可是,餘寬早有防備。
只見他身形一閃,便輕鬆避開了接連而至的飛鏢,雖然來勢因故稍稍緩了那麼一下,可並未被阻擋,稍後,反而更加兇猛地撲了上來。
這二人一個朝前撲,一個向後逃,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餘寬至少快了姬連城一倍。
這時的姬連城,就好像到了狐狸嘴邊的兔子,哪可能逃得脫?
實際上,餘寬狡詐多變且城府極深,剛才一番交戰時,便處處留心,早摸清了姬連城的飛鏢路數,且對他的身手變化也探了個七八分。
因此,這一次的撲上,他是勝券在握。
就見那餘寬左右手絕招齊發,左手的鷹爪由拇指、食指、中指捏成,同普通的四指併攏,拇指伸出的鷹爪大為不同,甚是罕見。那三根彎曲的手指上真氣灌注,力可分筋錯骨,歹毒非常。而他右手的鐵笛,前端帶刺,此刻施展開來,和匕首、短槍類似,足能洞金裂石。
姬連城臉上顯現出了既驚恐且無奈的神情。
這神情餘寬無比熟悉,那是被他殺死之人,臨死前最常有的神情。
這種神情令他毛孔舒張,心情愉悅。他的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殘忍的冷笑。
每到這一時刻,餘寬都能想象的出自己鐵笛上那鋒利的尖刺,扯開對手的血肉、筋骨時的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