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露白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目下我只想抓緊時間查詢兇手,不想應付官府的諸多查問。”
黃芩想了想,道:“的確,就我所知,如果宮姑娘把這樁案子如實報給官府知道,三個月之內,別說是宮姑娘,就連我們二人也得留在此地等待官府的各項詢查。”轉而,他又道:“而且,即便官府查出兇手就是‘黃膘紫騮’,也緝捕不到他們。”
宮露白道:“你是捕快,對官府的事自然比我清楚。”
緊接著,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狐疑地望向黃芩,似乎擔心他可能靠不住。
韓若壁打了個哈哈,道:“放心,他是高郵州的捕快,跟你們連城縣簡直是雞皮搭不到鴨皮,你不用擔心他會主動跑去報官。”
宮露白心知他說得不錯,於是道:“痛快些,我說的事,二位答不答應。”
韓若壁笑道:“有什麼不答應的,江湖人本就該離官府遠點兒,我可不會沒事找事。”
宮露白又以詢問的目光瞧向黃芩。
黃芩點頭道:“自然是答應的。我們有事在身,三個月的功夫實在耽誤不起,更何況還是白白耽誤,姑娘所求之事正合我們心意。”
韓若壁又附和道:“老實說,如果宮姑娘請我們去官府做個旁證,倒叫我們為難了。”
宮露白安心了不少,道:“如此便說定了。”
黃芩道:“恕我多問一句,宮姑娘行事如此雷厲風行,應該是有了緝兇的頭緒了吧。”
宮露白淡淡道:“這是我的事,不勞二位操心。”
聽她的話,顯是心裡早有了主意,卻不想說與外人知道。
黃、韓二人對望一眼,一齊起身,黃芩道:“如此,就不打擾了。”
宮露白道:“等等。”
二人暫時留步。
接著,宮露白叫來宮祥,道:“從‘朔雪庵’牽來的那些馬匹可安頓好了?”
宮祥道:“已經在後面的馬廄裡了。”沉吟了一下,他又道:“先前小姐吩咐老奴趕緊準備的馬匹和乾糧也已經齊備了。”
這樣看來,宮露白應該是急著出門往哪兒去。
黃芩不禁暗道:這種時候,她不留在家中守孝,反而急著往外跑,定是有了關於滅門案的線索,要趕去查探。
韓若壁心下也明白得很,不過,他已瞧出宮露白不願向外人透露,也就沒有發問。
宮露白點頭,道:“叫人去挑兩匹好馬來送給這二位公子。”
宮祥得命去了。
韓若壁大喜過望,道:“無功不受祿,這怎麼好意思。”
宮露白道:“若非為了馬,你們也不會去‘朔雪庵’,也就不會告訴我一些極其重要的事,兩匹馬就當作是對二位的酬謝吧。”
韓若壁道:“姑娘行事豪氣,我們兩個大男人也不能小氣,再多推辭反而婆媽,以後若有機會,定還姑娘一個人情。”
宮露白道了聲“好”。
黃、韓二人抱拳謝過,待宮祥回來後,跟著他牽馬去了。
得了贈馬後,二人腳力倍增,立刻兼程並進著離開了連城縣,往前路而去。
幾日後,二人來到一座關口前。
這座關口,兩邊都是亂山,山勢險峻,人馬難行,只有當中間一條較為平坦的小路從關口而過,因此一旦關口被封,便很難逾越,端的是個險惡的去處。兩側的亂山上常有野狐出沒,因此喚作‘野狐嶺’。
此處關口並非什麼軍事要地,是以常年大門敞開,由一隊懶散的官兵把守著,平日裡不過是象徵性地校驗一下來往行人的路引,加蓋上官府的印章便可。
但是,今日的關口卻非比尋常,不但大門緊閉,還多了一大批駐兵,他們手裡都端著明晃晃的長槍、腰間挎著亮閃閃的鋼刀,威風凜凜地在城樓上巡視著四下接近關口的人馬。
距離關口大門不遠的地方聚集起了一大批行商、路人。可以看出,他們被堵在這裡已有些日子了,所以一個個俱是無精打采地擠在路邊。大白天的,也有人把夜裡露宿的帳篷就地搭建起來,好躺在裡面躲避陽光和溼熱,那些隨身沒帶帳篷或找不到合適的地方搭建帳篷的則儘量找一塊樹蔭地蹲著。他們的馬匹都零零散散地系在周圍的樹下,不時發出幾聲嘶鳴,與大呼小叫的人聲相合應。整個場面亂哄哄的。
看到這副光景,黃芩、韓若壁大感詫異,不知遇上了什麼情況,一時間好像王八看地鼠,只剩下大眼瞪小眼了。
歇在路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