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熊傳香心中微凜,瞥眼看去,只見一個手持兩個輪型怪異兵刃,一把大鬍子的紅面中年漢子正在大聲呼喝著指揮一些莊客們堵住四周的退路,又叫了一些莊客跳上房頂,防止她從屋頂上逃出去。
熊傳香心下大恨,卻無計可施,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奪路而逃的機會消失殆盡,心下不禁微有慌亂。
這時,公冶修已脫身出來,驚魂稍定,正想借機退入人群中,早離險地。
熊傳香瞧得明白,心道:眼下形勢不妙,惟有再次設法抓住這個老傢伙做人質,否則難有其他脫身之法。絕不能讓他躲遠。
想著,她口中喝了一聲:“哪裡走?”縱身便上。
此刻,四周已是火把齊聚,照的場內通明一片。
大家瞧得真切,只見熊傳香的身法極其古怪,左一滑步,又一跳步,再左一滑步,腳下如同行雲流水,而身形半弓著,看似有些彆扭,卻是幾步間就貼到了公冶修身前,探手就要擒人。
雖然在場的眾多莊客們無一不是見多識廣的江湖客,卻也不識得她的古怪身法,但都明白那必然是極為高明的詭異輕功。
公冶一諾見狀,哪敢怠慢,暴怒道:“妖女爾敢!”同一時刻,他的寶劍再度揚起,當真是流光如雲。
這一劍刺出,是攔在熊傳香和公冶修之間,因此,縱然熊傳香下了狠心想對公冶修痛下殺手,也得先過了他這一關。而且,適才的一記相拼,公冶一諾稍微吃了點暗虧,這一次出擊自是不敢有絲毫大意,把壓箱底的‘流光如雲劍法’盡數施展了開來。他雖然出來得匆忙,衣服、鞋子都不合適,但劍上功力卻絲毫不打折扣。但見他那口花重金打造的寶劍鋒銳無比,此時揮灑開來,一、兩丈方圓之內寒氣迫人,同時伴隨著噼噼剝剝的劍氣激盪之聲,威勢攝人!
熊傳香則怒目圓瞪,一雙發白的眼珠在火光的映照下猶如鬼魅,令人心神震顫不已。另外,她那奇詭的側向滑步和跳步靈活多變,饒是公冶一諾的三尺青鋒已把流光如雲劍的精奧絕學盡數施展,卻連她的衣角也難以沾上半片。而她掌中的苗刀吞吐自如,還經常在格鬥中從左手扔換到右手,或是從右手扔換到左手,尋找對手的破綻下刀,每每令公冶一諾拙於應對。
如此這般,不消十數個回合,熊傳香已殺得公冶一諾滿頭大汗,險象環生。
此處雖屬湘西地界,但莊客中頗有一些往來於湘西、苗疆之間的江湖客,見到熊傳香的刀法,其中有人便忍不住驚撥出聲道:“這妖女用的是極特別的苗刀!”
又有人道:“且不說那苗刀的鋒銳程度絕不遜色於少莊主的寶劍,只她把刀扔來扔去的手法,就著實令人難以捉摸。”
還有熟悉此種手法的人解釋道:“這種手法被苗人稱為‘跳雞摸’,這妖女使起來和玩兒一樣,真是純熟到家了。看她的身法、刀法的精純程度,必是苗人中的頂尖好手了!”
瞧見公冶一諾絕非那苗女的對手,只是苦苦支援,肖八陣一陣心急火燎。他知道這個少莊主最好面子,就算明明敵不過對手,也要死撐面子不願向人求援,而且,若是別人主動上去幫他,他還會因此發怒。可若任由他這般下去,只怕很快就要折在那苗女手裡了。
靈機一動之下,肖八陣大聲呼道:“少莊主,你沒穿靴子,身法大打折扣,劍上的招數就施展不出來了,對付這等卑鄙刺客,咱們也不必講什麼江湖道義,大夥兒一塊上,先拿下這妖女再說!”
言罷,肖八陣振臂一揮,好幾個躍躍欲試的莊客也舉起兵刃,一同加入了戰團。
對於熊傳香而言,局勢立刻變得兇險起來。
肖八陣掌中一對日月輪刀,出刀迅猛,力道之沉,功力之高,遠勝公冶一諾。而隨他一起加入戰團,衝在前面的,不用說也知道個個都是武功好手。不然,有公冶一諾的前車之鑑,武藝一般的哪裡敢上?
也有一小撮人扯起嗓子,一邊發出乍雷也似的喊威聲,一邊作勢要衝上前去,看起來比誰都要賣力,可腳底卻似粘了魚鰾膠一般舉步維難。其實,都是些濫竽充數,想仗著人多混上前去,只等完事後好向公冶修表功,索要好處的混混。
衝在最前面的人裡有一個身材雄悍的獨腿胖子。他僅有的一條腿壯實無比,幾乎相當於別人的兩條腿併攏在一起一般粗細,力量可想而知,因此靠著那條腿,騰挪跳躍著猛撲上前的速度絲毫不遜旁人。只見,他手握一柄長約六尺,粗約一把的‘獨腳銅人槊’,一邊向前突進,一邊舞動開來,勁風撲面,聲勢駭人。
這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