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個姓顧的並非尋常角色,其實這一點,從梅初對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敬重已可見一斑,而那個姓顧的碰巧見到了馮承欽故意展示出的,錢寧送給他的那枚匕首,同時也聽到了馮承欽暗藏玄機的一番言語。具體怎樣無法得知,但他極可能因此瞧出某件大事會牽扯上錢寧,並進而影響到寧王在京城的勢力,是以才審時度勢,當機立斷的臨時決定起程,把這訊息傳去京城錢寧處,以備不測。
想到這裡,黃芩道:“若為傳訊息出去,那姓顧的一路上定是馬不停蹄。”
韓若壁道:“我們有人和貨要押運,論腳力當然比不得姓顧的單人單騎。若他真為傳遞訊息而去,訊息定比我們先到京城。”
江紫臺道:“如此,對方必然不會束手以待了。”
韓若壁道:“你覺得對方會有什麼動作?”
江紫臺苦想了一陣,道:“這。。。。。。真是猜不透。”
沉思片刻後,黃芩道:“定罪不過憑兩樣,人證和物證。不過,光有人證,似乎稍嫌份量不足,而光有物證,犯人也可多方推諉狡辯。是以,我若是對方,要做的當然是把作為人證的馮承欽劫走,或者乾脆就地殺了,同時,也把作為物證的箭簇搶去銷燬。”
話鋒一轉,他又道:“倘若二者無法兼顧,那至少顧全其一。”
聽他這麼一說,江紫臺立刻有了想法,道:“那幕後之人狡詐無比,絕不會經手箭簇,是以,作為證據,箭簇只能指向馮承欽一夥。而唯一能把幕後之人牽扯進倒買軍器一案的,就只有馮承欽這個人了。由此可見,對於那幕後之人而言,馮承欽實在要比箭簇重要一百倍。這樣看來,還是把馮承欽劫走或殺了的可能性較大。另外,箭簇數量大,目標也大,處理起來很是不便,還容易留下痕跡,想來敵手不必在這方面多費心思。”
隨即,他目光閃動道:“乾脆想辦法追上那個姓顧的,阻止他傳訊息進京。”
韓若壁道:“這恐怕難以辦到。其一,你現在去追,九成是追不上的。其二,就算沒有這個姓顧的,馮承欽栽了的訊息,也可能會透過其他渠道,傳到關心此事的人耳朵裡。”
江紫臺愕然道:“怎麼講?”
韓若壁道:“當日老山墩一役,活著出來的並非只有我們,還有‘威武行’的姬家夫婦。他二人自然是知曉的,至於會不會把訊息傳出去,那便不得而知了。”
黃芩道:“莫忘了,除了他們,‘神光堡’不少人也知曉此事,沒有不透風的牆。”
江紫臺洩氣一般道:“這麼說,難道是防不勝防了?一路上,我們在明,敵手在暗,如何是好。”
三人各自默想。
少頃,黃芩道:“訊息傳得再快也需要時間,是以,至少很長一段路途中,我們仍可無憂,應對的法子可以慢慢想。”
他站起身,打了個哈欠,又道:“明日一早還要上路,我睡去了。”
韓若壁隨即也起身告辭道:“我也困了。”
那二人象是啥事也沒有一樣離開了,可坐在桌後的江紫臺卻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去客房的路上,韓若壁一手勾住黃芩的脖子,神秘道:“你能如此冷靜,是否已想到了應對的法子?”
丟給他一個曖昧的笑容,黃芩道:“沒有,不過是不甚在意罷了。馮承欽少了隻手,倒賣軍器的瓦剌人也死光了,我要的交待其實早已有了。”
看來,他對路上可能遇上的危機並不在乎。
說罷,他抬手把壓在脖子上的胳膊扯了下來。
韓若壁沒再多問,也沒有過多糾纏,鬆開手,也回房裡睡了。
次日大早,一行車馬透過嘉裕關,往關內而去。
一路風平浪靜,離京城還有百餘里地時,黃芩忽然泛起一種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他並不陌生,就好像被什麼人暗裡跟蹤、監視了一樣。馬背上,他側身向四周看了看,大路上偶有人馬車輛,但並沒什麼值得懷疑的,於是,他沒有理會這種感覺,繼續護著車馬行路。
晚間,一行人在道邊的小客棧住下了。
半夜時分,依照江紫臺的安排,幾人暗裡操作,讓一名護衛穿上了馮承欽的衣物,把貂皮帽壓得極低,狐裘巾圍得幾乎擋住臉,再裹上那件極惹眼的羊毛皮襖,令侍衛把右手揣進懷裡,裝作受傷的樣子,一番打扮下來,乍看之下,竟也和馮承欽沒甚兩樣。而馮承欽則被套上那名侍衛的衣服,堵上嘴巴,捆結實了,扔進了黑洞洞的車廂裡。
完事後,黃芩問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