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老大吩咐道:“換別人過去招呼,請他立刻過來見我。”
唐仨轉身待走,復又回過頭來,道:“‘對了,小天師’提過好幾次要和我們的老大見面。”
沉吟了一下,鮮老大道:“就說我正在閉關修煉,還有半月功夫才得出關。”
唐仨得命而去。
才一個時辰不到的功夫,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赤松林裡更是灰濛濛的一片,只能瞧見一盞‘赤松觀’裡的黃色燈籠在林間一邊行進,一邊晃動。
最後,這盞燈籠在小宅院門前停了下來。
提著燈籠的是個一身黑衣、肩膀很寬,腰桿筆直的高個子。
“進來吧,門沒鎖。”裡面傳出鮮老大冷硬、沉穩的聲音。
看來,這個黑衣人就是‘二頭領’了。
黑衣人推門而入,幾步穿過窄小的前院,來到亮著燈的那間屋子裡。
熄了燈籠,他無聲地走了進去。
屋內,一燈搖搖,昏黃如豆。
鮮老大瞪著眼,坐在燈前,道:“沒被‘小天師’的人跟上?”
他的雙瞳簡直比燈還亮。
黑衣人搖頭道:“沒有,我來的時候很小心。”
聽聲音,他的年歲應該不大,也就二、三十歲的樣子。
鮮老大站起身,到燭臺前點上了好幾根蠟燭,屋裡頓時亮了起來。
但見,燭光下,黑衣人的頭低垂及胸,幾乎看不見眼睛,只露出又高又沉的額頭和高聳的鼻樑,顯得很恭順。
鮮老大一指下手的椅子,簡潔地道了聲“坐。”
黑衣人沒有二話,依言落座。
即便是坐在那裡,他的腰也是挺直的,沒有靠向椅背。
坐回到上手的位置上,鮮老大上下打量了黑衣人一番,道:“高人龍行動失敗之事,怎不見你報予我知?”
心頭一動,黑衣人抬起頭來,訕訕一笑,道:“不用我報,老大不也知道了嗎。”
他的五官十分精緻,未免陰柔了些,但頜下的連腮鬍子卻極好地掩飾了這一點,加上高大的身材,總體上也稱得上硬氣了。
鮮老大‘哼哼’了兩聲,額角微跳道:“這個理由,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
黑衣人稍顯支吾道:“我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了。”
鮮老大打了個哈欠,道:“不如我幫你想個理由好了。”
黑衣人道:“什麼理由?”
鮮老大伸出右手,將五根手指的指尖,從小指到拇指依次從蠟燭的火苗裡撫過,邊感受著那種輕輕的灼傷之痛,邊頗為玩味道:“你在老二的位子上已坐了太久,都快忘記老二同老大的區別了。”
黑衣人的身形輕輕一顫,倏地站起,行了個大禮道:“老大!”
鮮老大斜了他一眼,陰沉沉道:“鍾回圓,‘二頭領’這個位子,你坐了多久了?”
鍾回圓愣了愣,立刻道:“五年零兩個月十一天。”
鮮老大笑了笑,道:“難得你記得這麼清楚,可見至少到目前為止,這個位子在你心裡還是很重要的。得知這一點,我很欣慰。”話鋒一轉,他霎時提高嗓音,聲如霹靂,道:“可是,你根本已經忘了當年是誰幫你得到這個位子的!”
鍾回圓慌忙道:“回圓不敢忘是鮮老大你!鮮老大對回圓,恩同再造。”
以食指和拇指將眼前飄搖的燭火拈滅,鮮老大目露兇邪之光,自說自話道:“你是替高人龍著想,怕我知道他行動失敗責罰他,所以才不預報予我知的嗎?”
鍾回圓頹然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怕鮮老大責罰我自己,才沒有主動稟報。畢竟,這件事是我的主意,從策劃到準備也都是我一手負責的,高人龍只是帶人去實施,事到如今,卻不僅折了組織裡的四名高手,還毫無斬獲,我。。。。。。我實在是難辭其咎。”
鮮老大輕輕地舒了一口氣,似是放下心來,道:“我還以為你什麼時候和高人龍同穿一條褲子了,卻原來是怕責罰到你頭上。”
鍾回圓垂下頭,道:“本來我以為,包括高人龍在內,派出去的六人都是組織裡數一數二的高手,不該對付不了兩個愣頭青的,可不成想。。。。。。”
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了,鮮老大道:“其中細節我已經清楚了,是對方太扎手,不是你的謀劃有問題。就算由我來安排,也未必比你好。”轉而,他又道:“高人龍等人現在回來沒有?”
鍾回圓道:“還沒有。不過,他們已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