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一笑道:“我要是不這麼說,少不得又會引得人問長問短的,胸前插著這麼一支玩意兒,到底不是平常的事!”
“是啊!你為什麼不先拿下來,非得在人前亮相?”
“不能拿起,我們各有師承,練的功夫不同,我完全是仗著一口氣,逼住血脈,夾緊刀鋒,使肌肉跟刀子連成一體,如果一起拿下來,走了氣,洩了勁兒,我就撐不住了!”
“那也沒什麼,趕緊止血搗住就行了!”
“如果是普通的刀劍,可以那麼做,但這是從東洋有名的殺手那兒發出來的東西,多半還淬有毒,也許會見血封喉……”
“什麼?會是淬了毒的,你怎麼不早說!”
“沒關係!早說遲說都是一回事兒,這口氣我能憋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不去動它,就跟沒受傷一樣!”
“秦風!我真服了你,這是什麼功夫?”
“保命的功夫,三小姐!我是秦家的獨子,家父就是我這一條根,我總得保重一點!”
說著,拿出一個小包,開啟後,裡面放著小剪刀、小匕首、小鑷子,都是銀製的,另外就是幾個小瓷瓶子。
哈瑞雲拿起小剪刀、先把周圍的衣服剪開了,露出一個圓洞,刀鋒藍森森地釘在肌肉上,靠刃的地方,已經泛著灰黑色。
哈瑞雲失聲驚呼道:“果真是淬毒的!”
秦風笑了一笑:“我想到可能會淬毒,要是沒有那一手保命的功夫,我敢忙著挨那一下嗎?要是我不硬挨一下,我能那麼輕易地收拾下對方嗎?”
哈瑞雲皺皺眉頭:“秦風!你不覺得這太冒險嗎?”
秦風淡淡地道:“我知道這很冒險,但是,即使有較為安全的辦法,我還是要選擇這一種,因為我希望冒險,否則我就不會挑上這份工作………安份守己,繼承父業,經營藥行,未嘗不是一件正當的行業,施藥施醫,未嘗不是行善濟世,所以有很多朋友很欽佩我,說我是行俠仗義,我聽著只有臉紅,雖然我的行為近乎俠,無違乎義,但我捫心自問………我知道自己,不是為了濟世而行義,而是為了志趣之所在而行俠!”
“那也已經夠讓人欽佩了,秦風!我實在很羨慕你!”
“羨慕我?三小姐!你這是怎麼說呢?你不是跟我一樣的在做著那些事嗎?而且你比我更可敬,我為的是自己的興趣,你卻絕不會是為這個!”
哈瑞雲的神色一轉抑鬱,輕嘆了一聲:“秦風!如果不是我們先有了一番較為深刻的談話,憑你這句話,我又要狠狠的抽你一鞭子了,你很運氣,有一個可以自傲的家世,你棄藥行少東而不為,著意行俠,不過是改換了一種行善的手段,而我,卻生在一個可咀咒的家庭中!”
秦風沒有說話,只拍拍她的手背,那比任何言詞更富於同情,使得哈瑞雲流下了眼淚。
“小的時候不知道,對一呼百諾,盛氣凌人的生活很得意,漸知人事後,我才知道王莊的罪惡,才知道在背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咀咒著王莊……我是抱著贖罪的心情,從事那種工作的!”
“可是,你也為王莊的工作盡了不少力啊!”
“是的!我在表面上看,是王莊的重要人物之一,我負責了王莊跟南滿會社的連繫,而且乾得很積極,可是我往深處一想,才覺得我如果不幹,黑龍會還是照樣要進行他們鯨食東北的野心,王莊為利所趨,也照樣會跟日本人搭上線,與其在明處反對他們,跟他們作對,倒不如我參加進去,深刻地瞭解內情,再由暗中破壞他們,更來得徹底,何況那樣子一來,我還有更好的掩護……”
“所以你另外塑造了個一片雲的身份?”
“這是個偶然的靈機,多半還是你的一陣風引起的,我在做案子前後,留下了一幅畫,署名是雲黎……”
“對了!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露雨為沾,澤被黎庶,我是想身化一片及時雨,潤濟那些受苦難的百姓,但是,我不能明著做,雨生於雲,這才是我命名的本意!”
“高!高!寓意甚遠,心懷仙佛!你豈止是一片祥雲,簡直是個身入地獄的救世菩薩!”
“雲畢竟是有形的,不若你的一陣風飄逸!”
秦風微微一笑道:“很早以前,我就忘記臉紅了,今天你卻使我有臉紅的感覺,雲來無跡,風去無蹤,三小姐!如果我們兩人攜手合作,風雲際會,風翻雲騰,必然能掀起一番風雲事業,造就一番英雄歲月!”
他忘情的握著哈瑞雲的手,卻被她輕輕地推開了,秦風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