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天上的明月,緩緩的飲著囊中之酒。
他沒有去拜會前輩們,也沒有找兄弟們喝酒,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
刀客的眼眸裡,滿是傲然的驕意,思念的痛苦,和流浪的心酸。
他是在想念憶柔嗎?是在想念師傅師叔和那些曾一起並肩血戰的兄弟?還是在幻想那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父親,和那個素未蒙面的母親?
但他眸子裡透出的淡淡寒意,似乎又在拼湊著殺父仇人的影子,又似在沉思誰是黃雀。
“來唐家堡了,也不來看看老孃,你也太沒良心了吧!”項恆忽然被這聲音打碎自己的沉默,他猛然抬頭,只見白髮拖地的白芯素,正一臉笑容的站在自己窗前幾丈外的花叢邊。
月光下,她依然是那個開朗又不失莊嚴的女人。
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就連留星雨那隻活潑的小燕子似乎都變的十分安靜,但是,白芯素依舊是白芯素,彷彿一點都沒有被周圍的環境所影響。
項恆看著眼前的這女人,歉意的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麼。
白芯素走過來,與項恆隔著窗戶而立,原本笑臉滿盈的臉,忽然變色,臉上滿是恐懼和奇怪,但一閃過後她馬上恢復了鎮定,急道:“你臉上的疤痕是怎麼來的?”
項恆的臉,除了那猙獰醜陋的疤痕外,比半年前多了些滄桑和疲倦。
項恆撫摸著臉上的疤痕,苦笑道:“在江湖上混,帶點疤痕才顯得兇,顯得狠,你說對不對?”
白芯素皺起眉頭道:“很對,不過你這臉上的疤痕似乎是火燒的,怎麼回事?”
項恆淡淡一笑:“燒飯時不小心燙到的。”
他不願意對任何人提這疤痕的事,似乎想將這件事當做永遠的秘密,深深埋藏在內心的深處。
這很明顯是個藉口,一個很爛的藉口,誰能相信傲視一方的刀客項恆,會在燒飯時在臉上留下那麼大的一塊疤?
白芯素沒有說穿這個爛藉口,也沒有問下去,她一直是個懂事的女人,從來不會問別人不想回答的問題。她微微蒼白的臉色恢復了原裝,又說道:“半年不見了,你小子過的好像很不錯。”
項恆淡淡道:“這半年,我過的相當不錯。”
白芯素的臉色忽然又變的鎮定和嚴肅,正容問道:“半年前和冷雲風的那一戰,是怎麼回事?”
項恆緩聲道:“我們換了決戰的地點。”
“結果呢?”白芯素緊張又驚慌的問道。
“你看,我是不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項恆傲然笑道。
白芯素沉吟道:“也就是說。。。。”
項恆轉過頭去,傲然一笑,一字一字說道:“我、勝、了!”
項恆活著,勝了冷雲風,白芯素還是長長的鬆了口氣,一點也不在意冷雲風的死活,只要知道項恆活著,並且勝了冷雲風,這就夠了。
白芯素忽然問道:“你可知道這半年來老孃和單無言找的你有多辛苦?你來唐家堡了,竟然也不先來跟我們報個平安。”
項恆苦笑道:“抱歉抱歉,以為我實在是被一些鳥事給搞的頭疼。”
白芯素笑道:“項恆都認為是鳥事的事情,那這事情就絕對是鳥事,不過老孃卻很喜歡聽鳥事,卻不知道項恆喜歡不喜歡說一些鳥事?”
項恆當然不會現在就說出呂子墨的事,當他看到白芯素那雙關懷的眼眸時,就嘆了口氣,說道:“鳥事所指的當然就是黃雀。還有就是到現在為止,我還是不知道殺父仇人的名字。”
白芯素微微一笑,道:“黃雀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們一定可以找出黃雀,然後宰了這鳥。至於你殺父仇人的事,若有需要老孃的時候,你儘管開口,不用客氣。”
項恆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你有這份心思我就很滿足了,不過殺父仇人的事終究是我個人的事,又怎能別人幫忙呢。”
白芯素笑道:“好男兒!好志氣!”
項恆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笑道:“你這麼說,我可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白芯素道:“老孃都在你這站半天了,你都不知道給倒杯茶或倒杯酒?”
項恆連忙轉身拿酒杯酒壺,一邊道:“今晚是特地來找我喝酒的?”
白芯素嘆了口氣,這時候項恆剛好把一杯滿滿的酒遞到跟前,她接過,卻不喝,道:“唉,為了黃雀的事,也為了我兒子兒媳的事,傷透了腦筋,所以就出來轉轉,想找刀眾那幾個兔崽子喝幾杯的,路過這裡時,卻看見我們的項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