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君子愛財,取之以道。賭,永遠不是掙錢的門道。小生昨天若不收手不賭,恐怕大家現在連包子和煎餅都吃不上。”
夢嬌道:“你現在已經是老千幫幫主了,為什麼不跟老開大和老開小要點銀子?”
“我們身上的盤纏已經足夠去蘇州了。”宇文子喬笑道:“如果銀子購用了,就沒必要向朋友再借。”
“你為什麼不去買些不是餵狗的食物?”項恆已經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你的銀子,昨天已經在賭桌上輸光了。”
夢嬌的眼神又開始變的兇狠和嫉妒。
憶柔輕輕的站起來,遞給夢嬌一個大包子,溫柔的笑著說:“離蘇州的路還很遠,你還是吃點東西吧。食物的作用不是為了好吃,而是為了填飽肚子。”
夢嬌下意識的接過這個包子。
當她看見憶柔走回項恆身邊,很隨意拉住項恆手掌的那一刻,她的心中燃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意。
“嗖!”的一聲,她將包子扔了出去,扔的比剛才那個煎餅還要遠。
憶柔怔住。
項恆望了一眼遠處在地上滾動的大包子,冷冷說道:“夢嬌大小姐,是寧願餓死,也不願意吃粗糧的千金小姐。”
這種嬌生慣養的人世上本就不少。
夢嬌大聲道:“本小姐就是不吃這種東西!就算餓死也不吃!我也不會後悔!”
可是她後悔了,幾個時辰後,她馬上就後悔了。
宇文子喬緩緩站起,很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落葉,道:“我們要繼續趕路了。”
夢嬌一想到離蘇州還有幾百裡地,就很不耐煩的說道:“我們為什麼不僱輛馬車?”
項恆拉著憶柔站起來,嘆了口氣,道:“本來我們的銀子是足夠僱馬車的,可是現在卻僱不起。”
夢嬌道:“為什麼不僱不起?”
“因為我們把原來計劃僱馬車的錢,買了你的那份食物。”項恒指了指遠處地上的包子和煎餅,道:“被你丟掉的包子和煎餅,原本就是僱馬車的錢。”
夢嬌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
項恆嘆道:“如果早些知道,在你眼裡那些東西不過是餵狗的,我們一定會僱一輛馬車的。”
“但就算僱了馬車,你也沒資格坐。”項恆道:“你只有走路的份。”
夢嬌心裡原本還有一絲絲慚愧的,可是在項恆兩句話的諷刺下,心裡又燃起一團怒火,將原本的一絲慚愧全部代替了。
在這一刻,夢嬌在心裡發誓——我一定要殺掉他!
男人若想殺一個人,通常都會有個很重要的理由。一個女人的殺意,往往卻是沒有任何理由的。
女人比男人更狠毒,更殘忍。
四人又開始漫長的旅途。
對於夢嬌而言,這或許是艱苦的路途。
對於項恆、宇文子喬和憶柔三人而言,這是一場很漫長,很艱難的逃亡。
年輕人總是比較容易餓,走了一個時辰的路,項恆已經餓了,他向乾糧的包袱伸手。
憶柔忽然道:“你餓了?”
項恆點了點頭:“糧食我們都是計算好買的,不多一點,也不少一點。”他望了一眼臉色難看的夢嬌,嘆道:“可是給她買的那份,她不吃,那就不要浪費了,所以。。。”
憶柔忽然抓緊了包袱,道:“不可以的,她剛才不吃,只不過是還沒餓而已,一會兒她餓了,一定會吃煎餅和包子的。”
有些人,當別人對自己約好,自己反而越自卑,越憤怒。
夢嬌現在臉上的表情,就很自卑,很憤怒。
她又向憶柔投去憎恨和兇狠的目光。
——她為什麼恨憶柔?
就在這個時候,四人同時停下了腳步,看著遠方的路,雙眼直直髮光,如同看見了一個長著一千條腿的妖怪。
這世上沒有一千條腿的妖怪,但有的時候,四條腿的動物,卻能比妖怪更可怕,更詭異。
他們看見了什麼?
他們只不過是看見了一頭青牛而已,一條攔住前方去路的青牛。
青牛並不稀奇,可是這頭青牛,卻無疑是世上所有青牛中,最稀奇,最詭異的。
青牛通常都是有兩個角的,眼前的這頭青牛,卻只有一個有角,他的左角被人生生鋸下來了。
青牛通常都有一身光澤的皮毛,和一雙如焗的牛眸。
這頭青牛,全身上下都是鞭傷,沒有一寸完整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