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卻沒有成功。
“波!”的一聲,尖銳的匕首被冷雲風的刀彈開了,冷雲風的目光比刀還尖銳。
李墨香怔怔的看著落在地上的匕首,慘笑道:“你為什麼連自殺的機會都不給我?”
“因為時辰還未到。”冷雲風的回答簡單而明確。
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李墨香對冷雲風的瞭解又深了一些。
每個人都有等待的經歷,有一種等待,卻是最痛苦,也是最平靜的。
等死。
沒有人能形容李墨香生命的最後一刻,是懷著何種心情度過的。
李墨香身上,還殘留若蘭的髮香。
夕陽更濃,大堂上多了一種顏色。
鮮紅的血色。
潔白的刀,輕輕的劃破了李墨香的喉嚨。
染紅了新衣服,染紅了嵌玉虎紋桌。
刀,卻依舊乾淨,白的發亮。
冷雲風從未割下過目標的頭顱,在他看來,給別人留一具全屍,是他一生中,唯一對生命保持尊敬的一點。
人已歸,酉時正。
霧似雲,雲若霧。霧比雲白,卻沒雲那麼濃。這朦朧的霧就靜靜的飄蕩在小鎮的路上,讓這小鎮看似彷彿是雲間的仙境。
白色的霧有朦朧的美,淒涼的寧靜和飄逸的瀟灑,以及和霧一樣雪白的殺意。
殺氣是從這個從霧裡走出的殺手所散發的。霧和雲雖然很白,但這個殺手更白,當你見過這殺手時,便會認為世上最潔白的事物不是雲或霧,更加不是雪。
雪不能形容他,只能用他來形容雪。雪就好像是他的臉,潔白,無瑕疵和刺心的冰冷。
殺手身著的衣襯是潔白的,長靴也是白色的,就連他的頭髮、眉毛和繞頰的虯髯亦是雪白。但他看起來並不像老人,因為他的面板很細膩,面板也是雪白的,嘴唇也是雪白的。
那種消沉的殺氣,是從他一雙眸子裡發出的,他的眼珠和瞳孔也是雪白的。他手上提著一柄刀,刀就插在白蛇皮所制的刀鞘裡,比雪還白。
他像霧一樣的走在街道上,全身看不見除白色以外的第二色。衣襯、發須、眉毛、刀、眼睛和嘴唇都是白的,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時,也看不見因衣襯褶皺而顯出的陰影。
他白的看起來彷彿是雲和霧所凝滯成的人,也好像是霧裡忽然飄出來的仙人。
他和霧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行走的速度和霧一樣緩慢,和霧一樣的無拘無束,和霧一樣的瀟灑。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看起來沒有霧那麼稀薄,他全身充滿著無窮的勁力和深沉的殺氣。
這個“他”,就是冷雲風。
外號“袂不血”的冷雲風。
冷雲風從來沒有在霧裡賞花或散步的雅緻,他現在要去殺一個人。
他停在了杜雲秦的宅院外,冷雲風不認識杜雲秦,就好像杜雲秦不認識冷雲風一樣
冷雲風把一個小小的銀鑄棺材,交給了杜府的管家。
杜雲秦是一個剛滿五十歲卻全身帶勁的人,以前也是武林中的佼佼者,一招“長虹貫日”的劍法練的出神入化,曾和孫華通大戰過一天一夜不分勝負。
自從敗給孫華通後,杜雲秦就成了一個珠寶商人。
錢賺的越多,生意上的仇家也自然越多。
當杜雲秦接到管家交給自己的銀棺材時,他就知道,做了一輩子的缺德生意,賺了錢,卻賠了命。
他顫顫驚驚的開啟了棺材,看見了棺材裡的靈位後,整個人就像泥鰍一樣軟在了桌子前。在冷雲風的刀前,他知道自己已難逃一死!
只有一根中指那麼大的靈牌,正面寫著五個字:杜雲秦之位
靈牌的背後寫著另外兩個字:申時。。。杜雲秦清楚的知道,申時就是冷雲風對自己下手的時辰,也是自己向閻王報道的時辰。
杜雲秦很清楚,靈牌後面的時辰簡直比閻王的生死簿還準確。
冷雲風就是一個這樣恐怖而正大光明的殺手,他會告訴你他下手的時間,讓你有所準備,卻又讓你在準備的時間裡為之恐懼。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離申時只有不到五個時辰,這段時間將是杜雲秦顫抖和恐懼的時刻。
這也是冷雲風的無情之處。
銀棺材和銀靈位冷冷的躺在桌子上,棺材和靈位比雪還白,杜雲秦的臉色更白。他茫然的看著冷雲風送來的這兩件東西已經很久了,他在琢磨一件事:是誰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