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康十六歲進會賢莊,二十四歲時當上了管家,和楊魁風和揚海霸已經有了幾十年的感情。
他本來應該在兩位莊主面前的棺材大哭的,可是卻不行。
劉康很清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鎮定,自己必須忍住悲痛,一手替兩位莊主操辦喪事。
因為項恆和沈蒼兩個人,現在就如同兩具有皮囊卻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三天了,這兩個人除了在兩具棺材前一邊痛哭,一邊大醉外,什麼都不理會了。
會賢莊兩位莊主被害一事,立馬傳開了。
所有聽到這個訊息的人中,宇文濤無疑是最震驚的一個。
他幾乎是跌跌撞撞走進靈堂的,跪倒在兩具棺材前時,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老淚縱橫而下。
若不是跟著他一同前來的朱文任扶住,宇文濤或許已經摔倒了。
宇文子喬站的雖然很穩,臉上卻也寫著深沉的悲痛。
項恆幾乎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
就連挽住他的憶柔,現在在他眼裡,彷彿也是不存在的。
項恆現在的腦海裡,只有三張臉:楊魁風和揚海霸,以及蕭楚文的。
誰也無法改變項恆現在的想法,甚至連他一向很尊敬的忘塵師太,也無力勸說。
絕塵師太已經默默的給楊魁風和揚海霸兩人念過幾十遍的地藏王經,和項恆講一些人生大道理。
現在無論什麼人,什麼事,什麼話,在項恆這最悲痛的時刻,統統變的什麼都不是!
沈蒼已經爛醉!
宇文子喬的手搭在項恆的肩膀上,緊緊握住:“小生已經派人去請蕭楚文了,十天後的午時,他就會趕過來於我們對峙。”
“殺了人,有鐵證人證,他怎會自投羅網?”項恆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不奢望姓蕭的會來,總之我一定會去殺了他。”
宇文子喬低下了頭,沉默不語,因為項恆說的話很有道理。
直到單無言的出現,項恆才抓住了一點安慰。
流星七血刀和單無言趕到會賢莊時,項恆已經醉倒在兩副棺材前面。
夏元空見了這情況,“騰”的一下衝了過去,揪起項恆的衣襟,爆喝道:“你除了買醉以外,還會什麼?”
項恆傻笑。
風延慶道:“老大你放開他,先把事情告訴他。”
項恆痴痴問道:“什麼事?”
馬一翎道:“我們接到你師傅師伯的死訊時,曹展雁這龜兒子,剛好被我們生擒了。”
項恆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這才發現,丘譚和錢丈坤兩人,竟然架著曹展雁。
曹展雁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了,綁住他的麻繩,幾乎被血染得透紅。
單無言道:“有了曹展雁作為人質,就不怕蕭楚文不來。”
“他來了,無論說什麼理由替自己脫罪和辯護。”項恆冷冷道:“我都不相信他。”
他緊緊握住了刀。
陽光照耀這殘酷的大地。
一間陰暗的屋子裡,坐著一個人。
莫魂大馬金刀的坐在竹凳上,陰沉的臉上寫滿了笑意。
他只有看見美女時,才會笑的這麼開心。
這位江湖中製毒的第一高手,生平最大的喜好,就是女色。
因為芳華流逝,使他不在年輕,於是便需要藥力來維持年輕時的歡樂。
“怡歡散”是當今江湖中最猛烈,維持最久,見效時間最快的一種強烈春藥。
莫魂用了十年的時間,嚐遍百草,獵盡飛禽走獸,才製出了這“怡歡散”。
你如果幼稚的認為,莫魂僅僅是個煉春藥的採花賊,那你就錯了。
你只要碰一碰莫魂的面板,就會七孔流血。你只要聞一聞他身上的毒氣,就會頭暈目眩。
甚至有人認為,他流出來的血,也是有毒的黑血。
所以他和冷雲風剛好相反。
莫魂身上幾乎全都是黑色的,常年泡在毒汁裡練毒功的雙手,已經黑的發亮。
身上每一尺面板,每一寸頭髮上,都是黑的,只要碰一碰就會沒命的黑色。
項恆曾和蘇冰說過,江湖上真正惹不起的只有五個人。莫魂就是其中一個。
從莫魂教出申元通這徒弟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他的確不是泛泛之輩。
申元通本是個傲氣外露的粗人,現在站在莫魂身邊,就變的異常安靜,幾乎連喘氣聲都不敢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