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靜靜地飛翔著幾隻小鳥,這真是個不錯的地方。
昨晚一直是披散著秀髮睡的,也該梳洗了,我跪坐在船邊,一手粘上些河水,一手縷順自己的秀髮,將它撥到一邊……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李逸風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面前,隔著一層霧氣,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著我,有那麼一瞬間,我彷彿誤以為是胤裪,臉上浮現出一絲溫柔的笑,待看清是他後,我忙收起了笑容,站起身看著他。
“看來李某來的不是時候,擾了佳人梳妝!”他嘴角噙著一絲笑容,玩味地看著我。
“昨晚你在哪裡?”我沒好氣的道,最討厭嘻嘻哈哈的男人!
昨晚光想睡覺了,忘記警惕這個人了。
“呵呵,姑娘現在才審問是不是稍顯遲鈍啊,李某一直在船頭,這點你的丫鬟可以作證!”李逸風輕笑著看了看還是呼呼大睡的紫桐,我亦不好意思的別過頭。
有點丟臉,紫桐是怎麼看著的嘛!看到睡著了,不過想到她也很累了,隨即釋然。
我吸口氣,瞪著他:“告訴我,昨晚你們怎麼盯上我的?”
他一愣,隨即道:“在我回答之前姑娘能告訴在下姑娘出身官宦之家為何會出現在那種地方呢?看姑娘昨晚的表現,李某險些以為姑娘還真是敗家子呢?要知道姑娘出手,可不是一般的闊綽啊!”
這個人,眼光果然獨到,他竟看出我並非百姓女子,也是,我的穿著樣貌與錢袋裡的分量不都說明了麼?
也罷,我扯謊道:“我阿瑪的確在朝做官,這次阿瑪跟隨御駕前來德州,也把我帶來遊玩,至於昨晚……”
我說不下去我是因為傷神胤禛而……
我別過頭,看著河面不說話,眼神悽楚,他走過來,突然說了句:“我很好奇,那個男人是怎麼做到的?”
“你!你胡說……”惱羞成怒的我咬了咬下唇,眉頭輕皺卻發不出半個音,有種做噩夢的感覺,這個男人真是聰明!聰明到讓人鬱悶,不過他做夢也想不到我的真實身份。
“昨晚逸風給姑娘蓋毛毯的時候,姑娘一直在叫一個男人的名字,雖然逸風聽的不是很清楚,卻也知道他就是姑娘傷心所在吧!只是姑娘拿銀子撒氣未免……不過,姑娘這一怒卻是救濟蒼生啊!”
“呵呵,這樣不好麼,你們打家劫舍,不也是為了銀子麼?”我哼哼,不就是眼見我在酒肆露了財也想來分一杯羹麼?
“姑娘以為我李逸風就是隻是個綠林強盜麼?”他話鋒一轉,收起了臉上的玩味的笑容,看著我嚴肅道。
我不置可否,他突然上前拉著我就走,一拉一扯間驚動了紫桐,自然又是一陣誤會,李逸風也不管那麼多,拉著我就下船。
半個時辰後,在確定我們已經離開了德州城之後,我窩著一肚子的火,和紫桐從馬車上跳下來,卻被眼前的景象驚訝的目瞪口呆!
之間這裡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山地,卻沒有半點綠色,灰色的泥土上煙塵滾滾,此時太陽已經升起多時,正是炎熱的時候,更糟糕的不是天氣,而且人間地獄!
對!就是人間地獄!
這裡到處都是聲,叫喊聲,到處都是難民,一眼望去都估計不出具體的人數,他們衣不蔽體,渾身上下骯髒的讓人幾乎不敢靠近,濃重的腐臭味飄散在空氣中,什麼樣的慘況都有。
有的老人骨瘦如柴地躺在山坡上,身上幾乎沒有遮蓋物,微弱的著等死;有的中年男子尚在不死心的刨開自己腳下的泥土,試圖尋找延續生命樹皮草根,儘管那脆弱的草皮早已被無數人尋覓得只剩下灰塵……;還有的婦女裸露著上半身,烏黑的雙手抱著一個病懨懨的嬰兒,那嬰兒嗚咽一聲,又停止了哭泣,那婦女抱著嬰兒哭也不是不哭更不是……。
不遠處一位小男孩拿著殘破的瓦片,在不遠處的沙地裡摳挖著,突然他幸喜若狂地叫起來:“小妹,哥哥找到草根了,你有救了!”
話剛說完,一群難民如烏雲一般遮天蔽日地朝弱小的男孩湧去,瞬間將他壓在腳下,一場適者生存的掠奪戰正式展開……
“不要!我妹妹快死了,這是救命用的……唔……啊!別打了!”那男孩的聲音不一會就掩埋在拳腳之中……
“他們……李逸風,快救人啊!”一出聲我自己都嚇一跳,怎麼抖成這樣,我捂住嘴巴,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小姐,他們好可憐……”紫桐也忘記了生氣,只望著眼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