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很奇妙,離得遠時它強大,離得太近反而會沖淡。就好像看煙花,遠的時候絢爛無比,近的時候卻什麼都不是。”
“記住我的話,任何時候我們都是而且必須是自私的。”老王爺說,“比如南巖風,再或者你以後可能遇上的任何有才幹之人。他本性純良視你為友也好,他奸詐狡猾視你為依附物件也罷。你可用他,可賞他,可以讓他們彼此爭鬥,也可以拉攏他們之間的關係。唯一不可的就是把心交給他們。”
沐王微微怔了一下。
他想起南巖風笑微微伸出的纏著繃帶的手。“以心換心哦。”南巖風說。
“這是權術,也是帝王之術。保持距離,保持你的威嚴,保持你的戒心,該斷時斷,該捨棄的時候捨棄,不要有一絲不忍與心疼。這樣才能得已平安一世。”老王爺說。
古往今來,有多少明君是毀在失衡偏聽偏信上,有多少國家是毀於寵臣外戚手上。
“可是南……”沐王道。
“本王知道,這個孩子很特別。已經很少有孩子會像他這樣沒心沒肺地去為朋友拼命。可是你是王,所以他只能是你的一顆棋,頂多是一顆有用的棋。若是有用,他能陪你一生;若是無用,或許哪天你就該讓他便消失不見。對於一顆棋子,你不能放太多心在他身上。他剛才是說願意為你賣命對嗎?那麼那把劍……已經夠讓他跟著你了。”老王爺道。
老王爺的話似乎不近人情,但沐王身為一個腥風血雨裡走出來的不得寵皇子他深深明白老王爺的話是明理。
沐王閉上眼,半晌,道:“謹記皇叔教誨。”
“煙花,還是遠遠地看著就好。”老王爺道。
只是一顆棋子,何必真心。
廊簷下。
“南南!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怎麼就你一個了?沐王人呢?來,我們放煙花!”魯冰花抱過來一筐煙花。
“他好像有事走了。被老王爺叫走了。”南燭回答。微微有點失落。
因為沐王一走就沒過來。
“沒事,有我們陪著你!”魯冰花道。
南燭笑。
杜若跟在他身後,告狀道:“南南,你不知道,魯兄太過分了,他說答應了要陪你放煙花,就非要拿煙花過來。白絮小姐怕爆炸不給秘製煙花,他倒好,一著急就揮手帶人搶了王爺壽禮用的煙花!”
帶殺手搶劫煙花,魯冰花實在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嚇得一堆搬炮仗的小太監噗通噗通往水裡跳,爭先恐後地跳,湖邊跟下餃子似的。”杜若描述剛才的情況。
南燭想想都覺得有趣。
“喂喂喂獸醫,你少說我,你自己不也弄了一筐!”魯冰花道。
獸醫的筐明顯比魯冰花的筐還大。
“非也非也,我這是愛惜財物,子曰善待一草一木。小生是見它們孤零零地躺地上可憐。”杜若永遠義正言辭。
“有區別嗎!幸虧你沒當官。黑的都能給你說成白的。”魯冰花白了杜若一眼。
南燭便道:“放煙花吧!”
“好啊!”魯冰花點燃火捻子。煙花騰起,在空中散開。
“真好。”南燭喃喃地道。對於煙花來說,是不是隻要燃燒過,便也是無悔?
煙花漫天。三個人笑得開懷。
“南南,沒有合適你放的煙花,要不你拿根竹籤燒著玩吧!”魯冰花道。
南燭便憋屈地拿根竹籤子晃。
魯冰花杜若兩個孩子一般放得起勁。
南燭開始看他們不“順眼”了。
“給我玩玩。”南燭道。
“不給!”杜若道。
“離我近點。”南燭道。
“不行!”魯冰花道。
“那你們倆別放了,我們聊天吧!——等我好了放。”南燭存心的。
魯冰花杜若哭笑不得。這傢伙怎麼跟個小無賴似的。可是怎麼自己還覺得怪親切。
“不!”兩人一起答覆南燭。
“胖子應該很喜歡放,要不我答應跟他比美好了。”南燭壞笑。
沒見過這麼死纏爛打的。
“罷了,罷了——給你。”魯冰花道。言語中有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縱容。以他的精明,怎麼會不知原則兩字,但是有的時候面對有的人,原則這兩個字根本無力抵抗。
於是一時間,南燭的笑臉被煙花照得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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