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少說能多一百畝地。”二哥氣呼呼地,很心疼自己的損失。
“就是。而且他太能花錢了,聽說他十歲那年自己給自己買的夜明珠額帶就要一千兩銀子。最可惡我在他孃的陪嫁裡都沒找到那條額帶。”二哥點頭。
魯冰花的手停在了門上,漸漸地握緊了拳頭。他很不喜歡別人碰他孃親的嫁妝。
他娘是青樓女子沒錯,可是他娘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把他生下來把他養大,那她就已經是一個好母親。她已經給了魯冰花一個母親能做到的一切。就算在青樓長大,就算自卑和驕傲兩種感情日夜折磨著他,他也不會否認掉自己的孃親。
“出身青樓,賤種兩字難逃。就算他再能幹也是個野種。如今我們現在幫他做了他最想要的事,又給了他最想要的身份,以後啊他升官發財,我們在這裡做官也能一帆風順。”魯冰花的繼父道。
“就是,多虧白小姐報信。”
聽起來,魯冰花的繼父似乎在打什麼好算盤。
魯冰花冷笑一下,再抬起頭來,笑得一臉燦爛。只一瞬間便看不到剛才他臉上的鄙夷不屑。他早就練就了一張隱藏喜怒的臉。推開門,裡面分兩列放著兩排圈椅條几。三個人坐在左側的幾張椅子上。
儘管身經百戰,當魯冰花看到繼父哥哥們的裝束時,魯冰花仍立刻怔在當場。
這三人,全身素白。
這中顏色,像是一個不祥的預兆。
“你們這是……”魯冰花覺得腦袋裡轟了一聲。
“孩子,我的好孩子啊!”繼父悲切地嚎了起來,“你孃親太想你,生了一場病,走了。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兩個哥哥也開始擦眼淚。
魯冰花的腳步停住。
“她走之前,老夫已經把她扶了正。也答應了她,給你一個……身份。”魯冰花的繼父自以為聰明地丟擲了一個甜蜜的誘餌。
事到如今,魯冰花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他娘死了。他的娘想要一個家,但是她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家而要挾魯冰花。否則她也不至於嫁那麼多次。這最後一次,完全是魯冰花自願受苦的。
可是他的孃親,最後的一把賭仍然賭輸了。
“呵呵,是嗎?”魯冰花緩緩地抬起頭,冰冷的笑容。“身份這種東西,真是有趣啊。”他說。
若說這世上,還有誰不在乎身份,那便是他。從不想當官,他只想要他母親過得好一些而已。
看到魯冰花的笑容。繼父眼前一亮。自覺有戲。
兩個哥哥也馬上露出了笑臉來。
魯冰花笑得陰冷。
“我娘怎麼死的。”魯冰花不動聲色。
自己到維郡時間不長,孃親去世定是這幾天的事。
“是……生了一場病。米水不進。”繼父悲悲慼慼的說。
“家裡人都來了嗎?”魯冰花裝作又不在意的問,“很多地方還是得要自己人才放心。”
這是一個訊號。這三人等的就是這個訊號。繼父連忙說:“放心。你大哥二哥家都來了。在白馬客棧。其餘都在家裡。你要有什麼要做的,還是自家人最放心。”
趕魯冰花時,魯冰花是外人。魯冰花熬出頭了,就成了自家人。
“我孃親埋在哪裡?沒有太多人知道吧。不會出什麼‘意外’吧?”魯冰花笑問。
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魯冰花的忍耐力遠在常人之上。
“是的,是的,就在這。不會有意外。”這三人為了讓他們眼中的雜種放心,帶來了魯冰花母親的骨灰。
“好,很好。”魯冰花道。接過母親的骨灰。他的手指在顫抖。
接過母親的骨灰,他站起身。漸漸地走到門口。
“我該送你們走了。”他說。
三人笑道:“客氣客氣,如今你是沐王座下的紅人。哪敢要您送。”
“送你們上西天。”魯冰花笑著轉身,寒意大盛。冷風吹過,恍如地獄魔神。一揮手,幾道黑影便幽靈般飄進屋子。
繼父大驚。他原本認為魯冰花會很喜歡這份“禮物”,就算不喜歡也會迫於世俗壓力而表現得喜歡。畢竟魯冰花是一個最會“算賬”的孩子。誰知道魯冰花的手段會如此乾脆。這麼多年,他只看到一個委曲求全的陰柔孩子,卻忘記了這孩子的利害。
“不急。別讓他們嚥氣。”魯冰花突然陰陰地說,“帶他們去白馬客棧。讓他們看看親人一個一個被殺被燒成灰的滋味。不要殺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