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又如何呢?我就順應她的意思好了。我想明白了,如果我不順應她的意思,怕是見不到二哥。你欠我的只是一方紅色喜帕,我卻欠著二哥一條命。”南燭淡淡地道。
“你這是飛蛾撲火。”
“無所謂。”
“你會死。”秦子敬道。二哥,又是二哥。這個該死的二哥幾乎無處不在。他就有那麼好?值得南燭明知是陷阱也往裡跳?
“人,都會死。卻不一定活過。比如說你。”南燭道。
秦子敬活著,卻沒為他自己活過。他被所謂的君臣之禮天理孝道束縛住,活成了一個牽線的木偶。享受著少年得志的榮光,線卻握在他父親跟太子的手裡。
“跟我走。”秦子敬道。
“你能把畫燒了嗎?如果可以,我跟你走。”南燭問。
秦子敬紫衣一顫,頭腦一熱,將《皇城圖》伸向搖曳的燭火。燭光下,紫衣袖又縮了回來。他道:“……不能。”
他不能背棄他的父親。
“那我也不能。”南燭淡淡地笑著說。
南燭道:“好走,不送。”
秦子敬最終走了出去。滿地的雪花,被北風捲起一地迷茫落寞。
回到居所。他開啟圖,一張紙卻掉了出來。“不管你是誰,仍然謝謝你陪我的時光。”原來南燭回馬車取圖時還順便寫了一張紙條。那時的南燭,還不知道面具下是他。
秦子敬捂了心口。
“圖紙不能給你。如需要,請問飛雪樓主人索取。”
秦子敬愣了一下,急忙展開圖紙。裡面不是《皇城圖》,而是一張在落花中起舞的美人圖。圖中的人,像極了南燭。
他苦笑一下:魯冰花。他到底沒拼得過魯冰花。
他又有什麼資格拼過魯冰花?
“少爺。”有人來報。
“什麼事。”秦子敬問。
“戰事告急。南公子連夜點兵拔營。剛才已經出城了。”來人道。
她,走了。
秦子敬“唰”地站起身。
“少爺,怎麼了?”
秦子敬握拳,砸在桌上。“笨蛋!”他說。明明是九死一生,南燭仍然去了。是為魯冰花,還是為那個遠在成國的人?
桌上被攤開的畫被秦子敬碰落在地上,畫中,像極了南燭的女子在起舞,落花片片,縈繞在她的身邊。只一笑,不需濃墨,便再難忘。
“不管你是誰,仍然謝謝你陪我的時光。”紙片落下。
心痛難忍。
☆、128
夜黑,雪冷。
南燭不善騎馬,卻騎了馬。騎馬的速度會比坐車快。
還未出城,風吹得愈發冷。南燭吃了一顆杜若炮製的新藥丸禦寒。
除了這些普通藥丸,臨行前,杜若還鄭重地交給南燭七顆紅色的藥丸。七顆紅色的藥丸是用她二哥給的香丸加工的。十二顆香丸,做成了七顆藥丸。
“若非寒毒攻心,心疼不已,輕易別吃。這是以毒攻毒,舍小取大的權宜之藥。吃它,無異於飲鴆止渴。”杜若交待道,“切記,切記。”
“記住了。對了,要是全吃掉會怎樣呢?”南燭眨巴眼問。
“要麼長睡不醒,要麼死掉。”杜若道。
南燭拍手笑道:“杜獸醫的藥果然好,這樣一來,倒是不怕寒毒攻心——橫豎都沒了感覺。”
杜若被氣笑。
杜若被任命維郡樞密郎,不隨軍出發,留下協助無愁處理維郡事務。他所能做的,便是細細交待南燭。
“南南,千萬記得。普通的棕色小藥丸隨便吃,方子寫在袋子上。戰事緩和後,軍醫們若有時間也能幫你配。但是七顆紅色藥丸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吃——等著我的藥。”杜若道。
“知道了。”南燭道,手一揚,“好兄弟。”
杜若笑。
兩人擊掌。
好兄弟,一輩子。
南燭如今在馬上,噙了一顆藥丸,頓時覺得暖和很多。也不知道是因為藥的作用,還是因為知己的暖心。說到知己,這會,也不知老虎豁情況如何。魯冰花是否已經到了老虎豁。
“南小兄弟,你該把車帶上的。”高程道。南燭出戰,他們一隊人請纓。
高程等人都知道南燭畏冷。
南燭一笑,對高程道:“車不重要。倒是高大哥,你該把嫂夫人帶上的!”
一旁的幾個兄弟立刻笑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