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去,將柳清嘉帶上馬車,高牙在外面駕車,雲樹在車廂內看守柳清嘉。
誰也沒有注意,此時的車廂中早已潛伏著另外一個人,馬車的轆轤聲單調的在黑夜裡讓人昏昏欲睡,雲樹很快便面露倦色,然而職責所在讓她堅持保持清醒,一雙悄無聲息的手點中了雲樹睡穴的同時接住了她軟倒的身子。
“你是誰?”與此同時一直在假裝昏睡的柳清嘉睜開眼睛,輕聲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的蒙面人。
蒙面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抬手射出了兩粒石子,前面駕車的高牙在聽到風聲時警覺的回頭,險險的躲開了第一顆石子,卻被第二顆石子擊中了睡穴。
將已經昏過去的二人仍下馬車,蒙面人掀開車簾,控制住受驚的馬匹,月光下,柳清嘉才仔細打量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是你用匕首提醒我飯菜裡有迷藥?”柳清嘉疑惑的開口問道。
前面的人並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頭,藉著月光柳清嘉看著那人的背影,那人一襲青衣,連頭髮都被兜帽罩住,然而從那纖細的身影和字條上娟秀的字跡,柳清嘉可以肯定這人是一位女子。
然而只是點頭的那一剎那,柳清嘉竟覺得這抹身影有些似曾相識。
“他們是誰?”明白自己問這女子的身份也不會得到答案,柳清嘉轉而問雲樹和高牙的身份。
“他們是蒼遼的人。”沉默了半晌,駕車那人緩緩開口,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女子特有的溫婉之音讓柳清嘉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蒼遼?”柳清嘉不解的呢喃,眼前不經意的閃過了金格那張邪魅的臉,想起鴻結婚晚宴上當老皇帝把凌非煙那日離開之時,金格一臉不甘的看著她,繼而又擺出了一副“勢在必得”的神情,難道,他真的不死心,甚至派人到軒轅強搶自己不成?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柳清嘉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之中,駕車的女子也無意開口,一時間只剩下趕車的鞭聲在黑夜裡迴盪。
“你知道,和我一起來的人怎麼樣了嗎?”沉吟了片刻,柳清嘉再度開口詢問。
“不知道。”女子迅速的回答,讓本來滿懷希望的柳清嘉再度失望,車子又陷入了尷尬的寂靜。
“前面是三關鎮,去鎮上換輛馬車再走。”女子看了看天色說道。
“現在?”柳清嘉驚疑的問道,還沒到開城門的時間,就算三關鎮只是個小鎮,也不可能沒有人把守,畢竟是臨近邊境的城池,防禦不可能如此鬆懈,尤其是在這種兩國交戰的時刻。
“我自有辦法。”女子說著,又加快了馬車的速度,在穿過一片樹林之後,女子停下馬車,示意柳清嘉下車,將馬車丟棄在樹林之中,帶著柳清嘉徒步來到了城門之外。
小鎮不大,城門也並不高大,然而在黑夜之中通明的火把格外醒目,城雖小,把守之人卻也沒有絲毫倦怠,在看到柳清嘉和那女子之後,領隊之人大聲喝到:“什麼人?”
“讓開!”女子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塊令牌,黑木製的令牌上用金漆刻出了一個大大的“鳳”字,儼然與那一日在慧心小築門外被張媽媽尊稱為“尊使”的女人面部青紗上的“鳳”字一模一樣。
順利的進城,柳清嘉好奇的打量身旁的女子,雖然看不到她的容貌,甚至連聲音都被刻意掩飾,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給自己一種分外熟悉的感覺。
女子輕車熟路的找到車老闆的車鋪,如入無人之境般將手中的一塊銀子釘進了車老闆的房門,牽走了馬廝裡一匹看起來非常健碩的棗紅馬,和一輛十分輕便的車子。
“上車。”女子說著掀開車簾,熟悉的動作讓柳清嘉再度愣了愣神,隨即低頭邁步上了馬車,女子放下車簾,自己也跳上了趕車的位置,柳清嘉發現女子在跳上馬車的時候身形微微一頓,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一種不確定性湧上心頭,柳清嘉驚愕的看著面前越發熟悉的背影,終於還是猶豫的開口。
“燕兒,是你嗎?”
駕車女子身形一頓,沒有答話,只是柳清嘉分明看到,她揚鞭的手腕顫抖得厲害。
心頭湧上難以遏制的悲涼,柳清嘉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曾經的一幕一幕宛若電影的膠片在眼前上演,那個曾經膽怯的、清秀的、小聲叫著自己姐姐的女孩兒在一瞬間支離破碎,只剩下一個個不解的謎團在此刻終於有了可能的答案。
“等到那一天我一定會告訴你所有的事,現在請相信我好嗎?”不再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那清麗婉轉中少了份青澀又了些淡淡的惆悵,那半路救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