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黎二,就像我們家最可怕的是二哥。這兩位同年,交情極好。……你大可放心和黎家人一起。”
“三哥。這一位是寧家三公子,澗雨君寧姜。”洛自醉一面輕輕笑著點頭,一面道,“澗雨三弟,這是我三哥,兵部侍從官,洛自節。”
“見過洛三公子。”寧姜笑著拱手道。
洛自節也拱手回禮,淺淺笑道:“澗雨君,想起來,我也只在你滿月酒的時候見過你一回。”
寧姜表情微滯了滯,似乎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兩位都是前輩兄長。”
黎巡呵呵笑道:“洛三,小孩子都長成了,你別捉弄他。”
“我是實話實說。”洛自節躍下馬,牽著韁繩往前走。
“三哥……”
“放著你這麼騎馬,我不放心。還是在一旁看著比較妥當。”吩咐兵士又牽了匹馬後,洛自節才將韁繩還給洛自醉,滿臉慎重地道,“別心急。雖然時間不多了,但憑你的膽識,兩日之內駕馬飛奔也不會太難。”
洛自醉頷首。儘管聽出他有些寬慰他的意思,但也覺得精神好多了。
於是,接下來,高聲大喊、緊張無比的,就變成了三個人。
當然,還有一個臉上是淡淡的,心裡卻有些憂心,另一個則是無法插嘴,沉著臉,目光膠著在那四人身上。
中午,幾人就近在禁衛軍營裡用了飯,歇息了一會,又翻身上馬。
洛自節、黎巡、寧姜的馬,仍緊緊地跟在洛自醉周圍。三人你起我落,不間斷地提醒他駕馬的口令。
黎唯和洛無極仍是隔了一段距離看著。
“你是他的書童?”喊聲稍低些的時候,洛無極倏地聽見淡淡一聲詢問。
他抬首,看著靜靜望著場上焦點的黎唯——較之方才,一絲動作,一分變化也沒有。若不是他對自己的耳力有自信,還以為不過是他的幻覺。
“嗯,拾月君。”
“你家公子……”黎唯停了停,聲音更小了,“如今的洛四公子,可是七年前的洛四公子?”
洛無極駭然,盯著黎唯的臉。他怎麼會看得出來?尋常人都會以為不過是病了一場,性情大變,他怎麼會想到那層去?他和爹很熟麼?但黎巡他見過,黎唯卻從未到洛家來過!他年紀尚小,雖然極力掩飾心中混亂的思緒,眼底仍不免透露出幾分慌亂和疑問來。
黎唯緩緩地瞥他一眼:
“原來如此。”
洛無極臉色更蒼白了。
黎唯垂下眼,低聲道:“天命不可違。如今的洛四公子,雖已非七年前的洛四公子,卻的的確確是洛家四公子。……別擔心,你們不必防我。”
洛無極抿了抿嘴唇,撥馬上前去。
歷經一天的辛苦練習,洛自醉已學會駕馬的口令,掌握了勒韁所需的力道,夾馬鐙時必須注意的時機等等。他已經能騎著馬小跑,但若是飛奔起來,連著洛自節、黎巡、寧姜、洛無極,都嚇飛了半條命。
直到夕陽落下,黎巡和洛自醉才送他們三人回宮內。
站在宮牆上,禁衛將軍一臉感嘆:“我說,洛小四,你明晚就在水裡凍上半宿算了。”
宮牆下的洛自醉回過頭,笑道:“不是還有一日麼?”
“二哥,別說喪氣話。”黎唯也冷道。
兵部侍從官抬腳,要笑不笑地一腿踢過去:“我家小四豈會臨陣脫逃?黎二哥,你把我們洛家人看成什麼了?”
眼看兩人劍拔弩張,馬上便要打起來,黎唯一手拉著洛自醉的袖子,一手拉著寧姜的袍子,拖著往回走:“別管他們。儘早休息。”
三人帶著書童走了好一陣,還能聽見那邊隱隱傳來的打鬥聲。
寧姜忽然笑起來,道:“真想不到黎二公子和洛三公子竟是如此率性的人物。”
說率性,倒不如說奇特。洛自醉暗道。
“我二哥和洛二哥、洛三哥,都是難得的人。”黎唯道,“其他人我不知。但這三位,真亦假、假亦真,既率直又難琢磨,遊轉世間,輕鬆自在。”說罷,他又瞧了洛自醉一眼,微微一笑道:“洛四公子看來也深得了兩位兄長的薰陶呢。”
洛自醉輕輕笑著,道:“哪裡,我和兩位哥哥差得遠了。”
回到風鳴宮,三人便辭別,各自回殿。
晚上要睡的時候,洛自醉正在脫外袍,洛無極臉色微豫,跳下床,越過屏風,走到他身旁。
“怎麼?”洛自醉看他回來之後,心情便一直不太好,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