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瘀傷。
“你活該。”洛無極毫無憐憫之心,冷哼道。展示傷勢博取同情……難不成他身上的傷會比他少?
眾人忍俊不禁。
皇戩還待反駁,酒菜已一道一道上來了。
酒淡而雅,韻味悠長;佳餚美味,各有特色。一時間大家都只顧著大快朵頤,忘了所有煩惱。
即便點的酒很清淡,洛自醉仍然很小心,喝了幾杯便連連推辭。倒是洛無極,被人輪番灌,應接不暇。
眼看他便要醉倒,洛自醉忙替他擋下,連聲道:“喝不得!喝不得!還得去太學一趟呢!”
念及正事要緊,眾人才不情不願地放過他們。
洛自醉趕緊拉洛無極起身,躲避這些或手舞足蹈或言語不忌談笑風聲的半醉之人,艱難地來到門邊。
“我也和太傅同去罷!”同樣被當成酒具的皇戩眼神依舊清明澄澈,沒有半分醉意。
照顧一個醉鬼難上加難,洛自醉自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三人跨出雅間,便聽身後洛自節斷斷續續道:“別駕馬……僱馬車……”
洛自醉回首答應了,伏在他身上的洛無極已是不省人事。
真重。
洛自醉勉強拖著洛無極下樓,皇戩笑吟吟地跟著,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到得底樓,洛自醉也顧不得皇戩願不願意,將洛無極推給他。他則轉身到櫃檯前,付了銀子,又叫來店小二,給了些銀兩,叮囑他倘若天色晚了他們還未醒酒,便僱輛馬車將他們送去洛府。
囑咐妥當後,他率先走出望江樓。
皇戩叫苦不迭地背起洛無極,追上去。
帶著一個醉鬼,自是不能去太學。洛自醉和皇戩駕馬回了內城,直奔洛府。
本也有意辭行,不想洛程與洛自清尚在軍營中,洛自持也未回府。
洛自醉只得暫將洛無極安頓在他的臥房中,吩咐下人細心照料。接著,他便同皇戩來到主院。
“四哥回來了!”洛兮泠正在院中桃樹下玩耍,見他來了,欣喜不已。
洛夫人聞聲走出小樓,溫柔一笑:“太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
“洛夫人怎地如此生疏起來?”皇戩笑得爽朗無比。
“娘,太子殿下時常過來,您大可不必過於拘禮。”洛自醉帶著寵溺的笑容抱起小妹,隨著洛夫人走入樓中。
洛夫人微笑著叫來下人看茶。
三人在前廳中落座飲茶閒談。洛兮泠在洛自醉懷中小口小口地品嚐他自望江樓帶回的糕點。
不多時,便提及幾個月前定乾坤的那一日。
皇戩感慨頗深:“若非洛家鼎力相助,我也不會有今日。”
“殿下言重了。效忠陛下和殿下本便是臣子之責。”洛夫人道,“洛家上下都受了重賞,我還覺著受之有愧呢。”
“怎會?這賞都是將軍們應得的。”
本一直靜靜聽他們談論的洛兮泠放下桂花糕,忽然道:“四哥,我並不覺得此回太子殿下是贏家。”
天真爛漫的小妹居然說出此話,洛自醉不由得有些好奇。“羽芙何出此言?”
“大勝之人,應是左將軍。”洛兮泠的神情十分隨意。聽在他人耳中,這驚人之語,似乎只能算是童言無忌。然而,洛自醉和皇戩卻都心中一凜。
“長公主若勝了,他可加官進爵,亦能力保寧家三哥;殿下勝了,寧家三哥可得封,也保了一家大小性命。孰勝孰負皆可得益自護,怎不是勝者?”
洛自醉和皇戩不禁怔住了。
“羽芙,大人說話,小孩莫要插口。”洛夫人溫聲道。
洛兮泠撅起唇,好不委屈:“娘,我也只是想告訴四哥心中的念頭而已。”
洛自醉更摟緊了她,笑道:“娘,羽芙可點醒我了。”不愧是叱吒數千年的老狐狸!寧老兒才是真正機智圓通之人!有心逆反,又設好了後路,無一絲破綻,幾乎瞞過所有人!若非小妹旁觀者清,一語道破天機,他不知要到何時方能察覺真相!
他們洛家小妹也是神童啊!
洛兮泠端起茶盞,彎起嘴角,露出兩個甜美的小酒窩:“四哥,羽芙哪有這等眼力?只是偶然聽見二哥和大哥商議此事罷了。那時二哥說‘寧家老兒計謀非凡,甚是佩服’。羽芙心中奇怪,便仔細思考話中原委。”
“羽芙能悟出二哥話中真義也很不容易。”是二哥。不錯,無事可隱瞞他的厲眼。想來,陛下和黎二哥應該也發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