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太妃……”太后輕聲自語,“都這麼多年了啊……”
衛伊張了張口,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太后與武太妃之間的事,她無從評價。
晏辰暉想了想,問道:“璃妃,你說的刺客……可有活口?”
衛伊搖了搖頭。
“那當時可有其他人在場?”
衛伊又搖了搖頭,秦悅是喬璧暄身邊的人,無法解釋她怎會在此,說了只會徒惹疑心,根本無法作證。
見她一再搖頭,晏辰暉嘆了口氣,皺眉道:“璃妃,朕知道你受苦了,可你方才所說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武太妃死時也只有你在她身旁,這……”
這話一出口,衛伊還沒辯解,端太妃已經上前一步,緩聲道:“皇上,璃妃什麼性子,恐怕您比我們更清楚,說句公道話,武太妃的死我們都很悲痛,可卻相信這與璃妃無關,璃妃……她是個好孩子。”
衛伊心裡既酸澀又溫暖,朝端太妃三人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晏辰暉則是頗為驚訝,這才短短七日,衛琉衣竟然能得端太妃幾人如此肯定,也不簡單啊。
“皇上,”太后沉著臉,語氣微冷,“哀家相信琉衣所言,你何不想想,你是聽了誰的話才讓琉衣來侍靈的?刺客?宮中守衛都是擺著好看的麼,除非早有預謀,知道宮中守衛換班的時候,否則誰能無聲無息的來到這裡?”
太后這話毫不客氣的把矛頭指向了薛丞相,晏辰暉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了,“母后,當初丞相是一番好意,您怎能……”
“好意?”太后嗤笑一聲,“琉衣和薛採毓的那點事早就傳遍宮中,你覺得你的丞相是那麼大方的人嗎?”
衛伊看了晏辰暉一眼,雖沒開口,但顯然很贊同太后的話。
晏辰暉沉思片刻,便下了決定,“母后,依朕看,不如讓璃妃在這裡多住幾日,也養好身體,朕趁此機會查清事實,若璃妃所言屬實,朕必會還她一個公道!”
“也好,這裡還清靜些,你多派些人在這裡護著就是了,”太后點點頭,“只希望……皇上莫要有失偏頗。”
“母后放心,兒臣告退。”晏辰暉走前又關照了衛伊幾句,方才出了門。
太后揮退其他人,只留下劉嬤嬤伺候著。
“琉衣,武太妃……可有留下什麼話?”太后神情複雜的問道。
衛伊沉默了一會兒,便低聲將武太妃臨死前的話一一道出。
“放不下嗎?”太后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她就是太偏執了。”
“她怨恨,也嫉妒您。”
“很正常,當年眾妃嬪中,也只有她最愛先帝,愛得毫無保留,可惜她捧著一顆真心卻被先帝踐踏在腳下……不恨不妒才奇怪。”
“太后姨母,可我覺得,武太妃更應該恨的是先帝,不是嗎?”
太后輕輕哼了聲,“盲目陷入痴戀的女人都這樣,會拼命的為自己愛的男人找藉口,會把恨意全部傾注在其他女人身上……武太妃,說實話,哀家看不起她!”
衛伊:“……”明明心中很難受,可聽到太后這番話,還是忍不住默默點贊啊。
“武太妃說,您是被先帝強迫進宮的,您……難道從來沒有對先帝動過心嗎?”衛伊有些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動心?”太后有些玩味的念著這兩個字,眼中透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冷意。
她雖沒回答,但衛伊已然知曉她的答案,果然玩得起虐戀情深的99%都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剩下1%……好吧,鬼才知道剩下1%是什麼!
太后嘴角一扯,那種諷刺的神態竟然和武太妃有著微妙的相似。
衛伊默默憋下了其他相關的話。
“不過武太妃竟然會救你……哀家很驚訝。”太后道。
“她一開始確實對我百般嘲諷的,”衛伊喃喃道:“誰知道……”
太后笑了笑,很平淡的開口道:“其實你不必難過,這宮裡的女人,十個裡有八個會不得好死,大概只有一個能正中就寢,還有一個是意外。武太妃也算死得其所,她的一生都是別人在做主,至少,死亡是她自己的選擇。”
衛伊默然,竟不知該接什麼話了。
“對了,”太后似是不經意般的看了一眼她的手腕,“武太妃可有留下什麼?”
衛伊一怔,瞥了眼自己的手腕,那裡……空蕩蕩的,是的,昨晚她就已把那青玉鐲收起來了,她不知道那鐲子有什麼秘密,但直覺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