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提起他。”
或許是這個地方太能勾起回憶,那些壓抑著的情緒頃刻決堤,然而還是不敢,不敢捅破這最後的窗戶紙,唯恐那僅存的溫暖也將分崩離析。
喬璧暄平靜的移開視線,反而淡淡的笑了笑,微微的諷刺,“物是人非,黃土之下也不過骸骨一具,喬之痕從來不是什麼忌諱,他只是你們過不去的過去。”
聞言,晏彬卻坦然的點點頭,苦笑道:“我們這些人中,只有他頂天立地,無愧於心……”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喬璧暄卻嗤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沒你說的那麼偉大,他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痴情人罷了!”
晏彬一怔,半響,輕嘆一聲,沒再說什麼了。
每一代禍水紅顏的成長,大概都伴隨著無數英雄的窮途末路,只有那無聲的悲歌哀悼著堆砌的屍骨,似乎才能鑄就禍水之名。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喬之痕,先帝,或者還有他,他們都是一樣的,一樣的可悲。
“算了,別再說這些沒用的了,“喬璧暄皺了皺眉,問道:”我來這兒,本來也是為了榮郡王一事,現下形勢如何?”
晏彬收斂了旁的神色,沉吟片刻才冷笑道:“晏辰暉確實很不錯,早朝故意要殺榮郡王,如今恐怕正樂得看戲。不過好在他也終於忍不住出手了,我這邊確實有幾個人露了馬腳,還在調查中……”
“忍不住才好,”喬璧暄不覺得意外,又道:“不過僅僅是這個程度還不行……”
“嗯,”晏辰暉負手而立,看著湖面,緩緩道:“看來,必須要犧牲榮郡王了。”
喬璧暄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說了四個字,“時局未定。”
時局未定,就不能妄下定論,一切都有可能。
頓了頓,喬璧暄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又慢悠悠的道:“我就是怕您到時候不忍心,畢竟……榮郡王也是你看著長大的。”
晏彬古怪的看了看他,扯開嘴角,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來。
喬璧暄眨了眨眼睛,輕輕哼了一聲。
就聽晏彬忽然輕聲道:“攝政王一生無子,誰都無法取代……”
他的聲音太輕,後面的話連喬璧暄都沒有聽清,不過喬璧暄也懶得去深究,看了看天色,就往後揮揮手,“我先回宮了。”
晏彬看著他離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目光瞥到旁邊的屋子,微微一愣,臉上浮現出幾分追憶,想了想,慢慢抬腳走了進去。
天漸漸黑了,睜眼閉眼,又是新的一天。
清晨的時候,衛伊整裝待發,因為晏辰暉下了旨,今日與案件所有相關之人都必須到場,她當然也包括在內。
帶著半月等人出了門,坐著車架,一段時間便到了刑捕司。
“參見璃妃娘娘。”門前眾人皆俯身行禮。
衛伊隨意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平身吧,今日主審官是誰?”
“回娘娘,是尤大人。”
衛伊一聽,眉眼彎了彎,哎喲,熟人。
走了進去,就見衛芯雅,甚至賢妃帶著夏芬也到了,而尤大人站在一旁,一臉沉肅而不失恭敬。
衛伊笑了笑,剛想打招呼,卻又聽到外面的行禮聲:“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衛芯雅和賢妃也同時站了起來,和衛伊還有尤大人一起向進來的人行禮,“參見皇上。”
晏辰暉臉上帶笑,溫和道:“都平身吧。”
坐下後,晏辰暉先看向賢妃,笑道:“一路過來,賢妃身體可還安好?”
“謝皇上關心,臣妾很好,”賢妃笑得很是滿足。
晏辰暉點點頭,又看了看衛芯雅和衛伊,沒再多說什麼。
衛伊猜想,大概是他不想掃了賢妃面子吧,畢竟相伴七年,總歸是有些感情的。
而衛芯雅微微笑著,一如往常。
而後,各司職之人拿著東西,依次而入,行禮後各佔其位,看著就很有秩序,各個面色肅然,不苟言笑,衛伊見了還在心裡腹誹,這地方還真是面癱製造坊!
老狐狸薛丞相如今跟晏辰暉站在一條陣線上,且事關他女兒,他當然也不會缺席,還有幾個官員,恕衛伊臉盲,不認識!不過想來地位也不低就是了。
眾人該到的也都到了,就差了一個人。
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晏辰暉終於皺著眉,問道:“攝政王為何還不到?”
無人敢應。
薛丞相摸著鬍子,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