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的,反而親近杜青,現下還要拜杜青為義父,這讓他情何以堪?
加之風言風語的流傳,衛父總覺得同僚都在背後嘲笑他……這一來二去,衛父自然怒火中燒。
然而衛父似乎忘了,當初是誰逼死嶽瑤綺,對衛子衿不聞不問,哪怕衛子衿離家出走後也沒有尋找多久就任其自生自滅了,衛子衿今日的一切,都是靠杜青的提攜和他自己的努力換來的,跟衛父半點關係都沒有。
自私的人總是能為自己找到藉口,心安理得的把一切過錯推卸,享受著不屬於他的風光無限。
但衛父也只敢怒不敢言,忌憚與杜青的權勢,他甚至還得擺出笑臉,樂呵呵應下。
常言道,不再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這酒一入肚,人腦子也不清醒了,埋在心裡的一些話也會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正是所謂……酒後吐真言。
衛子衿聽從杜青之言,捧了酒杯向衛父敬酒,然而卻被衛父一把拍掉,更是被衛父破口大罵,什麼不孝混賬……種種難聽的話簡直就像一把刀刺在衛子衿心頭。
他當即臉色大變,咬牙切齒的回了過去,導致接下來的宴席全變成了父子倆的唇槍舌劍。
杜青看不過去,就來勸了幾句。
沒想到衛父酒意上頭,什麼都不顧了,連杜青都一起衝了,不知怎麼地,就說到了武太妃,彼時衛父酒意正酣,指著杜青就嘲笑,言語竟直指杜青為武太妃有私情,以至在宮宴那般失態……
武太妃對杜青的意義非同凡響,且剛聞其死訊,更是悲痛欲絕,豈容他人如此汙衊?
眼見杜青要發作,在場的其他人紛紛出言,一半拉著衛父,一半拉著杜青。
有人見場面混亂,一觸即發,就好聲好氣的勸解,甚至舉出了攝政王為例,原話直白點就是,衛侯啊,人家杜青堂堂大將軍,對你兒子又有恩,收個義子不是很正常麼,你鬧騰個什麼,就不能消停點嗎?看看攝政王,不也是收的義子?又不虧你什麼……
這勸解的人哪裡知道衛父的小心思,話一出口,衛父就冷笑了起來。
“你們是眼瞎了?一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小子能同時得到攝政王和太后的青眼有加?哈哈,義子?我看那喬璧暄還不知是誰的種呢!拿我兒子和他比,你們是埋汰我啊?”
說完這話,衛父徹底醉倒了。
喬璧暄的身世各方早就有猜測,但都很默契的避開不談,對於眾人來說那就是一個炸藥桶,有多遠就想避多遠。
而衛父呢?他是個“勇士”,真的,他成功點燃了炸藥桶就撒手睡過去了,可憐在場的一群人恨不得把自己耳朵給削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No zuo no die whyyou try!衛父非常好的詮釋了這句話。
所以,事情鬧大方了。
杜青這邊先不談,聽說攝政王聽到這話時正在批閱奏摺,後果就是那天的奏摺都報廢了,桌椅也該換了。
太后呢?太后很冷靜,冷靜的下旨,冷靜的宣衛侯夫人進宮,見面了就一句輕飄飄的話:阿嫻,什麼時候跟衛侯和離,你看著辦吧。
趙慧嫻還不知情,當場就懵了。
當衛伊知道衛父說出的話時,已經是翌日早朝後,她險些一口血吐出來,腦袋裡很長時間都是一片空白。
半月揮退了其他人,自己小心翼翼的陪著她,臉上盡是擔憂。
衛伊胃疼,頭疼,心疼,渾身疼。
她發著呆,靜默了很久,倏地起身就往外衝,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見喬璧暄。
“娘娘……”半月從來不知道自家娘娘速度竟然這麼快,轉眼就沒影了,她一跺腳,急得團團轉。
晏辰暉下了朝,去了文芷軒。
衛芯雅正在練字,晏辰暉走過去看了看,字型娟秀,然而筆鋒轉折處卻透著凌厲之感,尖銳而濃重。
晏辰暉皺了皺眉頭,終於還是嘆了口氣,“芯雅,你父親恐怕……”
要說感受,最複雜的就要屬晏辰暉了。
衛父的話戳到了攝政王和太后的逆鱗,而且極端嘲諷和傷人,但這其實恰恰合了晏辰暉的意。
晏辰暉憋了很久了,如果可以,他還想把這話說得再難聽一點。
他恨喬璧暄,從第一次見面就恨,很奇怪的,他明明不清楚喬璧暄到底是不是攝政王和太后的私生子,但他就是恨他。
時至今日,那種莫名的恨意彷彿變成了執念,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