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傳世的歌舞,能賺夠她一輩子也賺不足的銀錢,我便放人。”
其實,也不怪她不肯放人,在教坊司裡做女伎,可不是模樣好看就行的,好看只是基本要求,她們從小就受到嚴格的教導,一個個都精通曲藝,擅長歌詠,更別說個個的識文斷字,書畫方面,你可以不會畫,但一定要會鑑賞,來了客人,當堂作畫,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豈不是給教坊司丟人。
像秦小秀這樣的官員家的女眷,底子厚,一進教坊司就被當成將來的頭牌培養,花費的人力物力財力不知凡幾,如今還沒長成就想走,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
再者說,無規矩不成方圓,若是有家人找來,辛辛苦苦教養出來的姑娘就要走,那她的教坊司還能留下幾個?
若是過了一二十年,恐怕歐陽悅早就開開心心陪送一副嫁妝把人送走了,她也非那般無情無義,要不然,在教坊司也不能這般有威望。
秦家一家子兄妹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好。
歐陽悅是得罪不起的,可如今上哪裡尋一個能傳世的歌舞節目去?別看大家現在都吐槽教坊司不像樣,年年就那麼幾個人,年年就那麼幾個拿得出手的節目,可教坊司絕對是引領流行潮流的,裡面的教習年年想新的舞蹈,每個人都是才華出眾,至少不是秦家這樣不懂行的人能比。
“小秀,你別怕,好好活著,等咱們秦家平反,咱們小秀就能堂堂正正地做個大家閨秀。”
是啊,只有秦家平反,否則小秀就是脫籍出來了又能怎樣?
無論如何,秦家現在還是好事兒多,小秀找到了,秦文淵出獄,大郎健健康康的,聰明伶俐,一看就和他祖父一樣,是個讀書的好胚子。他那位姓趙的先生對他是分外的滿意,與其說兩個人是師徒關係,還不如說這兩個根本就是玩伴兒,整日湊在一塊兒玩鬧,若非大郎的功課沒有落下,恐怕秦文淵都要發飆把那個姓趙的轟出門去。
秦亞茹窩在家裡,翻來覆去地想,究竟什麼樣的節目能傳世?她把腦子裡所有看過的歌舞都翻出來,也沒找到一樣能讓教坊司覺得驚豔的,後世到有不少出名的歌舞,奈何她不大喜歡看,根本就記不住,而且就是記住,也不一定能入歐陽悅的眼,更別說傳世。
不是秦亞茹著急,她是有些害怕。
以前還好,雖然知道教坊司不是個好地方,可畢竟與她無關,她也不關心,但自從知道妹妹在裡面,她就免不了要打探各種教坊司的訊息。
前天才聽人說,有個紈絝子弟帶著一群狗腿子闖進教坊司的二樓,欺負了個女使,那女使一氣之下拿剪刀戳破了自己的臉,又割了脖子,搶救不及,當場死亡。
就是死了也白死,也只有教坊司帶著她的女伎可憐她,湊錢給人置辦了棺木,簡簡單單地送出去埋葬。
之後教坊司依舊是夜夜笙歌,誰又會去在乎一個女使的生死?
冥思苦想了足足十日,秦亞茹衝去教坊司找和她偶然相熟的燕西西幫忙,找來一群在教坊司不算得志,擅長雜技的伎人,準備排演一連串的大型節目,好讓自家寶貝妹妹能順順利利地從裡面脫身。
秦亞茹找的也不是什麼知名人物,都是愛玩愛鬧的年輕小孩子們,男男女女都有,平日裡在教坊司除了年節之外也沒多少事兒,之所以跑來應下秦亞茹的差事,也沒真以為自己能學到什麼東西,只當是賺個小錢。
當然,若非有高楓這位將軍在,說破天去,她們也不會陪著秦姑娘胡鬧。
一轉眼,春日正濃,百花盛開。
歐陽悅穿著精工細作的褙子,倚在軟榻上,看外面窈窕的桃花,一群小孩子嘰嘰喳喳,神神秘秘地聚在後院嬉笑,因是白日,教坊司也算不上多忙,媽媽也不去去約束她們,就由著他們蹦蹦跳跳。
教坊司平日裡寂寥,讓群花骨朵般的娃娃們笑鬧一陣,到也有些意趣。
燕西西和劉詩詩兩個坐在一處,幫著對方上妝,一化妝就是大半個時辰,一會兒桃花妝,一會兒梅花妝,畫了再洗去,兩個人一般的動作嫻雅,各有各的迷人之處,看得一旁伺候的小女使直髮愣。
歐陽悅笑了笑,瞥了眼過去:“西西,聽說那位秦郎君弄出來的東西挺有趣,前兩天還把小五給嚇得直哭鼻子。”
燕西西也囧,她是知道秦亞茹的身份,可秦亞茹是女人,和教坊司關係太密切,對名聲不好,她也就不好意思多說,其實,她心裡有數,歐陽悅怕是也知道。
“聽說弄得那群小傢伙一驚一乍的,一開始都不上心,後來天不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