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哪裡話,長輩親來迎接,小子受寵若驚才是。哪裡當的起蕭長史這一番話,可折殺小輩了。”蕭穎胄見他應對得體,沒有絲毫驕矜之氣,將先前的輕視之心收了幾分。
送他們一路到下榻的行館,笑說:“不知蕭小弟此次前來,有何貴幹?”謝芳菲也不拐彎抹角,直接笑說:“雪中送炭來了。就是不知道蕭長史肯不肯要。”蕭穎胄微微一笑,說:“如果真是朋友的禮,豈有不要的道理?拒絕的話,顯得傷了兩家的和氣。只是還要小心防範豺狼虎豹。”
謝芳菲笑說:“是不是朋友,我們會用行動來證明的。小子此番前來,只帶了隨行的親衛,難道還不夠誠意嗎?”蕭穎胄轉過話題,說:“蕭小弟一路風塵僕僕,一定累了。我就不打擾了。有什麼事需要吩咐的話,儘管找我好了。”留下一隊人馬,率先離開。
眾人就在這座別館暫時住下來。王天虎氣呼呼的說:“蕭穎胄真是老糊塗了,居然派人看管我們!死到臨頭還不自知。”謝芳菲笑說:“王參軍不用著急,他會乖乖的和我們合作的。”
當天黃昏蕭穎胄就派人來請謝芳菲等人赴宴,說是接風洗塵。謝芳菲和眾人會心一笑,蕭穎胄的心思搖擺起來,不然不會上午還派人在一旁監視,晚上又殷勤的設宴接風。容情扮成侍衛跟在她的身旁,探頭說:“芳菲,你穿上男裝別有一番風味。”
謝芳菲對他怒目而視,容情心中暗笑,不以為意。謝芳菲趁人不注意罵道:“容情,你給我認真點,仔細我扒了你的皮!”說到後來,連自己也掌不住笑了。容情越來越無所顧忌了,又要湊過來,謝芳菲趕緊說:“容情,成功失敗就看今晚。我不和你笑鬧了,我得打醒十二分的精神。過了今晚,萬事大吉,從此脫離苦海。”容情也十分期待,眼看就要如願以償。
謝芳菲來赴宴的地方居然是南康王府,一切由蕭穎胄做主,可見他才是南康王府真正的主子。謝芳菲在左手第一個席位上左下來,對面自然是蕭穎胄。下首是蕭穎達。高高在上的主位是空著的。蕭穎胄笑說:“王爺貴體欠安,不能來了。傳諭由下官代為招待,還望蕭小弟賓至如歸。”
謝芳菲語帶雙關的說:“當然,當然。本人絕對不是一個難伺候的客人。蕭長史如果願意的話,本人保證,一定會賓主盡歡的。”雙方心裡都明白對方在說什麼。蕭穎胄先舉杯說:“蕭小弟一路辛苦了,喝了這杯,先盡一盡興。”謝芳菲也不推辭,仰頭喝了。為表誠意,舉起空杯示人。蕭穎達在下首適時的說:“蕭小弟好氣量。佩服佩服。”謝芳菲笑說:“過獎了。”
喝的差不多的時候,蕭穎胄手下一個叫鄭易的幕僚詰問:“不知蕭兄弟這次來荊州有什麼事情?”謝芳菲微笑:“聽聞荊州乾旱,特意送雨來的。”眾人一時不解,都看著她。謝芳菲開門見山的說:“荊雍若能聯合,不是為絕境中的蕭長史送來一場及時雨嗎!”鄭易冷笑說:“蕭衍也太高估自己了。及時雨?我看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罷。蕭衍的意圖,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荊州若和雍州聯合,此乃大逆不道之事!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謝芳菲不徐不急的說:“鄭兄此言差矣。劉山陽為什麼在江安逗留十餘日而不進?不用我說,大家都明白。由此看來,朝廷對蕭長史也不如鄭兄所說的那麼信任有加呀。”鄭易被她這麼一反駁,臉紅脖子粗,無話可說。事實勝於雄辯,用朝廷當作藉口,自欺欺人耳。蕭寶卷什麼料,還有人不清楚嗎!
謝芳菲繼續說:“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劉山陽想聯合荊州偷襲雍州,且不論他存的是不是這個心,大家認為有成功的可能麼?如今的雍州到底什麼情況,大家心裡一定清楚的很,軍民同心協力,固若金湯。城牆高大堅固,兵強馬壯。況且雍州養精蓄銳已非一日,糧草充足。還有公認的一點,荊州兵一向畏懼雍州。大家可以想一想,勞師動眾,損兵折將,以卵擊石,慘敗而回,值得嗎?此其一。其二,劉山陽居心不良,人所共知,蕭長史和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蕭長史衝鋒陷陣,折損人馬,耗費錢財,白白為他人做嫁衣裳,於心何甘!其三,蕭寶卷之為人,鳥盡弓藏,蕭長史縱然立下大功,最終難逃一死,不為朝廷所容。蕭長史一定還記得我大哥蕭懿是怎麼死的。我大哥對他忠心耿耿,毫無異心,他不但不感激我大哥發兵解救建康之圍,反而喪盡天良的賜死,弄的我們蕭家家破人亡,陰陽相隔。蕭長史,我大哥的慘劇還沒有使你清醒過來嗎?”情辭懇切,聲淚俱下。在坐的人皆為動容,聞者莫不傷心。
蕭穎胄和蕭穎達都被她說的臉色微變,蕭懿一片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