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膽子太肥,那就是來頭比自己更大
一想到後者,文知府立刻起了一身白毛汗。本性上,他是非常謹慎的人,不會胡亂做事。在父親嚴厲的逼問下,文墨期期艾艾說出了事情的經過,將文知府驚了個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啪”
文墨被文知府一巴掌扇了老遠。文知府還不解恨,在齊姨娘呆滯的目光中,又趕上去衝著兒子踩了幾腳。
“你這個逆子逆子你是要害死你親爹麼?”
文知府說的也不誇張。要是牧若飛把這事給文知府的上峰、布政司大人一說,說文知府管教不嚴,縱子行兇,那文知府這一次的考核就懸了。還想得“卓異”?判你個“無能”才是
文墨本來就被牧若飛那兩箭給嚇怕了,現在又被親爹一頓毒打,頓時癱倒在地無法動彈,只懂得低聲哀嚎。
齊姨娘再愛子心切,也知道丈夫正在氣頭上,這種時候沒法護著兒子的。文知府出夠了氣,指著兒子罵道:“小畜生,你老老實實呆在家裡閉門思過,別再和那些低三下四的人來往都是被他們教壞了你”
齊姨娘頓時很委屈,什麼叫低三下四的人?那是她孃家侄兒,這麼說不就是明擺著說自己身份低賤麼?
可她只敢在心裡怨念,嘴裡還得幫著丈夫唸叨兒子。誰知文知府又把火燒到她身上。
“叫你那些親戚也老實點,別老扯著我當旗號出來惹事真把自己當成我文家的正經親戚了麼?”
文知府這話太重,齊姨娘差點就沒忍住。現在你翻臉了?當年拿著我的嫁妝去賣官鬻爵的時候怎麼不說我低賤,這麼久以來拿著齊家提供的資金在官場上揮金如土,鞏固勢力,如今卻說齊家不是文家的正經親戚?
要是換了別人,早就爆發了。但是齊姨娘是何許人也?她既然能以妾室的身份籠絡住丈夫,把持了後院,靠的可不僅僅是豐厚的家資。
當下齊姨娘只管擺出款款可憐的模樣來,一味應承著文知府,沒有說半句不是。文知府撒夠了氣,看兒子被自個打得遍體鱗傷,寵妾也被罵得狗血淋頭,畢竟是這麼多年疼愛著的兩個人,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齊姨娘忍得一時之氣,總算沒讓文知府從她手裡收回管家權,也沒再找兒子出氣。文知府後來又找了個機會,親自備上四色大禮到牧若飛面前賠罪,說自己教子無方,衝撞了貴人,請世子爺千萬別放在心上。
牧若飛早把這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他雖然性子粗疏,但既然是王府世子,官面上的事情也拎得很清,深明“花花轎子人抬人”、“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當下也就給了文知府一個笑臉,表示自己完全沒把文墨當回事,還勉勵了文知府兩句,說他是個“能吏”,將江城治理得十分繁華。
文知府得了牧若飛這一句,懸在半空的心好容易落了地。回到家裡見了老鼠一樣的兒子,又想著這畢竟是自己唯一的繼承人了,總不能真的宰了他,以後多加管教就好。
為此,文墨就一直被關在家裡沒出門。
而齊姨娘很能貫徹老爺的指示精神,回了孃家一趟,傳達了文知府的意思。齊家的長輩們也怒了,家裡金山銀山供出這麼一位大官姑爺,現在卻要和他們疏遠?都是家裡這小畜生鬧的
讀書不好也就算了,連打理生意也不會,一天到晚在外頭飛雞走狗,這回踢到鐵板了吧?居然青天白日裡調戲良家婦女,還是歐陽家的義女真當歐陽家的人死了麼?
不管歐陽夫人是不是疼愛這個女兒,萬一這女子真被齊家人欺負了去,歐陽家為了面子也不能放過齊英啊還有那位尊貴無比的臨川王世子……那種人物也招惹上了別看齊家在江城也算是大戶,人家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了你
商賈之家,如同無根之萍,官家人真想收拾你,才不會手軟
於是齊英被親爹揪到祠堂去罰跪,跪了一天一夜,差點把膝蓋莫出血來。向來疼愛他的老太君出來求情也沒用,在家族利益面前,親情算得了什麼?
而一直窺視著家主之位的其他兄弟也都落井下石,一個接一個的在齊家家主齊大爺面前給齊英上眼藥。這個說齊英平時在街上橫行無忌,那個說齊英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沒幹點別的正事。
齊大爺那個生氣啊,又讓人把齊英按在條凳上,親手打了他幾十板子,打得他兩股流血,走路都走不穩了。
然後,他也被關在家裡閉門思過整整一個月。一個月過後,傷勢才漸漸痊癒,也終於被允許偶爾出門了。
鬱悶無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