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雲洲的馬——和雲洲的人一樣,都想把龍沫從他身邊拉走。
“軒轅……”她弱弱地喚他,“你……怎麼來了?”
“你在馴馬?”
“嗯……可是……沒有成功……”濺在臉頰上的雨水捲起午後的悶氣,睜不開眼,但是能確定抱著自己的是“他”,她很懊惱,“本宮……在和老莊主打賭,能馴服黑騅……馬和鞭子,都是本宮的!”
她嗤笑一聲,抬手捋去俊臉上的雨水,他叱道:“笨!你要什麼,他都會給你——不用這麼拼命!”
本王要她,一生的承諾(4)
近在咫尺的親情……她不可能不懂!
“天底下對你最好的就是衛明遠,你要什麼,他都會給你!你不用活得那麼苦!就算他不在了……本王陪著你!走了——本王帶你回去……”
身上像是被凍住了,龍沫沒有動靜……
又來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門縫裡蜷縮的人在動……那一條小小的縫隙裡,她試圖走出來!
“不……不是的……”慌亂地否定了,手裡多了夜曉替她撿回來的鞭子。
黑騅是她的,寒月鞭也是她的!
夜曉抬眼看身邊的馬匹……烈性的黑騅蹭在龍沫的手邊,不願意離去。
他拉起龍沫的手去碰它:“它……好像很喜歡你?”
還真是欠揍的傢伙,捱了龍沫的鞭子,倔強的不聽話,卻在龍沫爬不起來的時候叼著她的衣袖催她再繼續玩?和他的愛騎紅炎相比,又是一匹麻煩的“瘋子”!
淋在雨裡,她喘著揚起頭……
視線裡,模糊了軒轅夜曉的身影——再遠處,唯有那幌的銀白色,可以毫無理由地刺痛她的心!
豆大的雨霧裡,她看見了天昏地暗的一幕:
侍衛們紛紛湊了過去,銀白色沒有了……
雨聲,喧鬧聲。
他們焦急地喊著:“大人!國丈大人——回山莊!快去請李御醫!”
她啞聲,說不出話……喉間腥甜,等夜曉察覺她的不對勁,是他的手上染了比雨水更醒目的紅色!
“龍沫!”扶住不穩的身子,他的大手替她拂去流出嘴角的血漬!
他懊惱地抱起不能走動的女人,恨得要死!
要你聽衛老狐狸的話來馴馬,內傷都摔出來了還站在雨裡逞強——不再多想,夜曉也抱著她離開。
衛明遠倒下了,龍沫也倒下了。
都是不要命的瘋子。
一個是在馴馬,摔了一身的傷,另一個……卻是硬挺著垂垂老矣的身子,兩天兩夜不合眼,親眼看著龍沫所做的一切。
皇子都是一樣的狗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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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地回來,衛明遠暫時被安置在花廳裡靜養。
李御醫來把過脈,幾句說膩了的老話:
“國丈大人需要靜養——睡一宿就沒事了。”不用藥方子,只讓煎藥的僕人準備一碗參茶給老爺子補補氣,等他走出屋子,李御醫對他們說實話。
“恐怕熬不過兩三天了……”
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瞭,李御醫在雲宮實屬衛明遠門下,跟了老主子多年,生死離別之際,李御醫唏噓不已,話不成音,到最後啜泣似的嘆著。
剛剛回來的劉管事心下一急:“不可能啊——李御醫您不是說,國丈大人還能熬上個把月嗎?”
怎麼……那麼快?
他也不想的,李御醫神色凝重地說去:“兩天兩夜不合眼,心氣起伏不定。聽說國丈大人在外頭陪著公主馴馬,不曾閤眼,不曾進食,無規律的日子……”這是天大的折磨,活生生地掐斷自己為數不多的油燈。
他們心裡很清楚:國丈大人心甘情願的,公主能陪在他身邊,已經是國丈大人最大的滿足了。
花廳裡,衛明遠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們的話,他突然遙遙喊了一聲:“老李。”
“微臣在……”李御醫回過來應他。
“給沫兒把脈了嗎?”
“微臣這就去……”
“要給她備薑茶驅寒,她淋了雨,不能再受涼,她從馬上摔了下來……不知道有沒有傷口,金創藥不好使,就換別的,沫兒不喜歡她身上留下疤……”衛明遠逐一吩咐,他記得很清楚,龍臨淵廢她手的那一夜,孩子就是求著御醫用最好的傷藥,抹去她手臂上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