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清卻混不在意的揚起頭,說:“怎麼?你又要打我嗎?你打啊!打啊”
康熙怔怔的看著福清的雙眸。那貌似倔強的眼神裡,卻有著難掩的悲傷和落寞。讓他心痛,更讓他憐惜。
剛剛捱了他一巴掌的左邊臉,到現在還微微紅腫著,和右邊毫無瑕疵的白皙面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明白的昭示著,他剛才犯下的錯誤。
看著那片刺眼的紅色,康熙高揚著的手掌,漸漸緊攥成拳。
他這是在幹什麼?
為什麼明明知道自己做錯了,卻還要為了面子,而一錯再錯?
不!康熙在心裡替自己辯白著。
他是想要和清兒認錯的,可是清兒不給他機會啊!
他恨自己沉不住氣,動手打了她,可他更恨福清今日的咄咄逼人。
為什麼清兒不能像以前那樣,在他做錯了什麼的時候,及時給他一個臺階下,緩和兩人的關係呢?
這樣的念頭,立刻便讓康熙的身體微微一顫。
他是從何時起,變的這樣自私了?
每當兩人之間有了矛盾,就總想著讓福清先來妥協了。
大概……是因為琦芸吧?
在福清離開的這一個多月裡,琦芸代替了清兒,成為了距離他最近的女人。
可是,康熙很清楚,琦芸畢竟不是福清。
所以,他無法像對福清那樣,平等的對待琦芸。而是作為一個主人,恩典般的接受著琦芸的侍奉與陪伴。
這樣的心態,一直延續到了福清歸來。並且,被他不自覺的代入到了,跟福清的相處之中。
此時此刻,康熙才終於找到了癥結的所在。
最近兩人之所以會發生這麼多的問題,根本不是因為保成的從中攪和。而是因為他忘記了,福清不是他後宮中那些一抓一大把的嬪妃,而是他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愛人。
而福清,也並非是不願意再退讓了。她只是僅願向愛情妥協,卻不肯向皇權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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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閉了閉眼,慢慢柔和下了神色。
待他再度睜開眼的時候,眼中早已褪下了那凜然不可侵犯的帝王威嚴。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天底下最平凡的丈夫,在看著自己妻子時的神色。
他已經重新找回了自己的位置,他想要向福清懺悔,祈求她的寬恕。可是,梁九宮的聲音,卻突然不合時宜的在門外響起。
“皇上,芸答應已經到了御書房了,您現在要見見她嗎?”
康熙立時便是一愣,梁九宮這奴才,今兒怎麼這麼不上道?
屋裡吵的人仰馬翻的,他居然還敢來跟自己通報,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
不過,他馬上就聯想起了,近來梁九宮對福清那莫名的敵意了。
康熙不禁心下冷笑。呵,看來這個奴才,是特意挑著他跟清兒吵架的時候來的。
大概,是預備著往火上澆點油吧。
也不知這梁九宮背後的主子,到底是他的哪位“愛妃”,竟就憎惡清兒到了這樣的地步。
你們想鬧點大動靜出來,是嗎?
好,朕就成全你們!
康熙打定了主意,扭過頭,對門外的梁九宮吩咐道,“你去把芸答應帶到這兒來吧,朕正說要找她呢。”
他特意強調了“芸答應”三個字。一邊說,還一邊意味不明的看了福清一眼。期待福清能像以前那樣,醋意大起,跟他撒嬌耍皮。
熟料到,福清竟然毫無反應的站在原處。別說來吵他了,就連一絲生氣的表情都沒有。
門外的梁九宮倒是喜上眉梢,馬上利索的答應了一聲:“奴才遵旨。”然後,便急急的去御書房傳喚琦芸了。
福清面上雖然是一派淡然,但心裡,其實早已如同那剛燒開的滾油一般,沸騰不止了。
她心知,自己再在這裡留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呵呵,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當初是她被康熙捧在手心裡。琦芸宛若喪家之犬一般,被太監從乾清宮裡驅逐出去。
而今,宮女琦芸卻已搖身一變,成了康熙的新寵——‘芸答應’,是今屆秀女之中,唯一一個脫穎而出,簡在帝側的女人。
康熙甚至為了保護那支‘向帝葵’,而不惜將朝野上下的全部罵聲,都吸引到她的身上去!
如果她這朵昨日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