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吧,月馥溪,別再想太多了。”心痛的苦澀化成輕輕一喃,只需輕輕一觸這聲輕喃便會支離破碎,灰飛煙滅。
月馥溪抿緊著泛白的薄唇,倔強的扭頭偏向一側,掀起車簾,最後看了一眼曾是與父妃一起休養生息的寒闕樓,驟然湧出眼眶的熱流,卻如同連線天地的雨簾,剎時間模糊了一切,只剩下一片蒼白的幻影。
“花雨簾外瑟瑟寒,少年倚窗深知淚;看盡繁華復憔悴,那得她知倦黃昏。”忘了吧,一切都忘了吧,離了那鎖住父妃一輩子的牢籠,就讓一切都忘了吧。
寒闕深處,雀臺孤影裡,歡笑依稀仍餘。一場寂寥,幾分孤寂,惆悵稀然,幽冷!
“溪哥哥,你別聽妻主說,我就是她夫郎,我母親把嫁妝都給妻主了呢!”哼!別想不娶我,就想娶這個溪哥哥。
敲了歌兒腦袋一下,悶兮兮道,“還說,你母親當時說是給我一點點心意的,還說給我一箱寶貝!”想想就鬱悶,都是被昭水郡王一句雙關給蒙的,一點點心意是“嫁妝”,一箱寶貝是“歌兒活寶!”
“哼,還不就是你貪財,你要是不接,我會跟著你嗎!”歌兒後腦漸冒兩個小魔角。
“哼!是你母親說有寶貝送,哪有到嘴的肉不要!”這屁孩怎麼變厲害了?
“哼……”
月馥溪平復了心中的情緒,幽眸淺淺帶笑,輕揚著嘴角掛著冬陽的笑容,細細凝看著車輿內兩小孩開起的口水炮火。兩人都大有不將敵人消滅,就誓不罷休!在流年似水裡,他抽盡真純,如今與她們同行,好像又找回了些昔日的純粹。
與歌兒兩人鬧了會,瞅見月馥溪清純絕美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我與歌兒眨眨眼睛,小聲歡雀一下。總算把這冰雪般的人消融了不少寒冷。
日薄西山,十里坡,旌旗吹鳴,虎嘯龍蟠陣營裡,漫漫的愁緒瀰漫在遠處寒帳裡,一男子素容朝陽,恬淡靜雅佇足眺望前面那片小樹林,遊弋的林風偶爾吹過他白狐肩褂,柔軟的狐毛輕輕摩挲著他秀氣潔爾的下額,怕是想拂拭掉他眸內深處的思憂吧。
“公子,您站了一下午,歇會吧,小姐估摸也快到了。”元圖稜一聲嘆息,恭謹站在男子身後勸慰著。
“元衛,你說她是不是遇到麻煩?怎麼還沒有到呢?”鬱離秀眉蹙緊一會,淡淡問起元圖稜。
“公子放心,小姐不會有事的,郡王也派侍衛去接小姐。”
“是嗎?若派去的人回來時,知我一聲吧。“鬱離拉下帳簾,揉了揉站了一下午有些痠痛的腳,合著衣躺在狼皮毯上。一生一世的誓,一生一世的相隨終究可以繼續著,在被水浪打落時,他真的害怕了,真的害怕自己將永遠找不到他的良人。被兩個黑衣女子獲救起,得到的卻是她生死不明的訊息時,心就像被生生剜走,如針如錐聲聲刺剜著他全身,當聽到她還活著時,滿腔的刺痛,無限的憂傷頓時化飛,只剩下濃濃的思念,濃濃的想念。
烏雲蔽月下,一條火龍快速遊走,陰涼的寒風,墨黑的蒼穹都無法阻攔我想盡快見到鬱離的心情,原擔心會有歹人途中做祟,我們一行人只行小心緩行,在途中與昭水郡王派來的侍衛遇上後,就加快了步程。
十里坡,腳步聲聲響,甲冑挲呤,一會,馬蹄踐踏,燥土揚塵,人聲沸騰,“報!報!大人回來了,大人回來了!”
“什麼?”手中竹箋落地,鬱離失措的飛奔出去。
我放下懷抱裡的歌兒,笑意盈盈深望著前方那抹纖影,秋水回波,倚羅澤香,他如一朵夜遊空谷幽蘭,在冰輪的清輝下散花著幽幽的芬芳。幾日幾夜的思念,幾日幾夜的相思隨著夜風散淡。
“離兒,我回來了!”敞開懷抱,擁著飛奔過來的身影,抱起鬱離兩人原地旋轉起來,“我回了,離兒,我回來了!”開心的喃吟,鬢髮摩娑。
“嗯,回來了,瀲兒回來了。”鬱離不顧眾人看著,緊擁著不住點頭,喜極而泣起來。
“咳……咳”很不合宜假咳真討厭的響起,“丫頭,注意形象,注意形象!”昭水郡王心痛看到站在丫頭身邊不遠處的兒子不滿地嘟起小唇,眼裡還有點點淚光,唉,兒子是大,她就做回壞人吧。
“久別重逢的親熱為什麼要注意形象!”打斷好事,還嚇唬我,一定要算清才行。
昭水郡王瞄了瞄兒子,眼神無聲訴說:“兒子啊,不是老孃不幫你,是你家妻主不聽。”
“大人!”元圖稜單膝跪地,緊緊垂道,“大人!卑職未能保護好大人,讓大人險些喪命,請大人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