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戲謔的賊意。雙眼眨眨,侃侃而道:“奴婢今兒來找小姐,是主子爺給奴婢下死命令,令奴婢必須在您生辰前趕回府裡。如果您趕不回去,若主子說了.您乾脆甭回府就在外頭待著算了。還有哦,其他三位主子爺還說要奴婢小心看著您,別每次出去回就惹個什麼美人兒回府。府裡頭院落太小怕裝不下。”
我就看著秋蝶嘴皮子上下翻動著,她嘴裡頭每蹦出一句話,我後背冷汗加流一層,同時我臉也就是加黑一層,看幾位夫郎所說貌似我都成薄情寡意,沾花惹草的負心人?天地良心,身邊美人無數,我是從未犯過錯誤!就連棲瞳我都沒有沾他身。絕對是外面紅旗飄飄,裡面也是紅旗不倒!妻綱,回家一定得振妻綱才行,初塵這小子,敢情兒快要爬到我頭上來了?
目光很不自在的瞟向房內各個角落裡,倏忽地看到元圖稜黝黑的臉憋得關公般的通紅通黑,我斂起身拂起衣袖,反而是不以為然挑挑眉梢,“秋蝶啊,這些個話怕是經過你添油加醋了吧.哼,我身為王爺,一家之
主,他們怎麼放肆呢?”秋蝶眼珠子滴溜起,見我神情有點兒彆扭很快明白是怎麼回事,還有幾句到嘴邊想問的話連是停住,只著眼淡瞟元圖稜,笑道:“小姐您說的真準,嘿嘿。”
元圖稜有點愣愣看著秋蝶突地轉過嘴臉,一幅都是我的錯的俏臉樣,憨態的虎目瞅瞅這個,再瞅瞅那個,大手摸摸鼻子,咳,還是老老實實站崗吧,王爺家裡的事情少聽少問才行,聽說王爺對家裡的四位王夫是疼到心坎兒上的,嗯,以後凡關於王夫們的事兒自個兒是退避三舍為妙。
燭蕊爆開了燈花,輕輕“噼啪”一聲,房裡溢著不一樣的安靜,燈暈下,桌上的兩封書信眏在我眼底極為剌眼,一封是西刺國潛在四郡十六州的所有人名單,一封是太醫院成老太醫提及紫韞紓健康的密信。我揉揉腫痛的額心站起身在房裡凝思踱步,桌邊坐著的秋蝶淺眉淺眼看不透在想什麼,開啟鏤雕花軒窗吹進屋裡的晚間涼風有著溼潤的泥土氣息,燭燈輕地搖晃幾下,我嘆氣道:“太醫院裡的怎麼說?真當無藥可解?”
秋蝶蹙起眉心,輕道:“嗯,無藥可解,毒是五年前下的,早己錯過最佳醫治時期,成老太醫說陛下最多……活不過三年。”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難怪要以雙帝並稱,難怪她說自己不會有子嗣,難怪她不同意我每次的涉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紫韞紓你夠狠!關乎你性命的事情竟還死死瞞著我,若不是成老太醫曾給鬱離看過病,若不是成老太醫與我相交甚好,你豈非要瞞我一輩子!
吹拂的夜風依稀里有歌酒喧鬧聲音,是前方郄河郡兩大青接傳來的尋歡肆笑,舉目眺去,銀月如鉤,“明白起程回都。”
兩郡的水患已落幕,餘剩是後期工作的清理,幽獄兩部與衿殷樓已將潛在四郡十六州的商人揪出水面,只待我下令剷除。渭州煤礦開發已進入最後時期,不用一月司空院器下轄的甲鎧署、弓箭署便可引用煤爐冶煉精器。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慢慢按我的期望走向軌跡,拳頭愈發擾緊,眺向天際的目光幽冷森塞,敏檉女帝,你給我好好等著,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必要你血債血償!
次目清晨還未天亮,秋蝶早早候在我屋裡伺候洗漱,我接過她遞來的巾帕無奈道:“秋蝶,洗漱我自己就會,你不用大清早來伺候什麼的。”
秋蝶利索的把包袱收拾好,挑了件紫綃華服給我穿著,正色道:“這怎麼可以,小姐您是千金貴體的,下人們的事情怎輪到您來做?”
出屋時小院裡裡內內全部收拾乾淨,元圖稜見我與秋蝶出來做了個禮,笑著接過秋蝶手裡的包袱向院外停著的馬車走去,秋蝶也不知從那裡掏出把銅鎖細心地把屋門鎖上,我站在院中央眸光落在棲瞳曾住過的廂房,信佛見到他倚著軒窗,玉色雙手撫摸著窗欞上的銀素色流蘇,眉目俏兮的看著院中景色。
默立片刻,我回頭對走來的秋蝶淡淡吩咐:“秋蝶,這廂房也鎖上。”
“奴婢知道,雖說屋裡沒有值錢的東西,好歹也是小姐的產業呢,奴婢怎捨得讓外人得了去?”秋蝶說畢,看著我忍俊不禁的噗哧笑道:“小姐,您化成這模樣可真沒人能認出您來。”
摸摸塗成蠟黃的臉,我笑道:“沒人認出才好。”
【叮噹】一聲,銅鎖脆脆鎖住,隨之鎖上的還有遙遠的記憶,也許日後的生活裡,再也不會看見棲瞳的臨水姿容。心裡說不是遺憾,也說不上解脫,唯有一絲惆悵罷了。
坐上馬豐,元圖稜揮起鞭子一聲【吆喝】馬蹄飛奔向帝都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