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路,一字一句說:“我最後再提醒你一次,是你親口答應,把三弟過繼給大伯父、大伯母。從那天開始,三弟與你再沒瓜葛。聽清楚,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
曹氏瞪著何歡,彷彿不認識她一般。她猶記得,就在幾天前,她還追著她打,可現在,她居然從心底害怕她。難道就像她說的,她死過一回,所以天不怕地不怕了?
“你一心逼我去死,你眼裡還有沒有你父親?”曹氏坐在地上大哭,扯亂了自己的頭髮,扯開了衣襟。
何歡居高臨下看她,沒有說話,只是冷冷斜睨她。
不多會兒,陶氏在門外詢問:“歡兒,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何歡語氣輕鬆,“曹姨娘正唱曲兒給我聽呢,大伯母快回去陪著三弟吧。”
正文 第8章 支走
何歡剛說完,門外已經沒了聲息。曹氏原本只是假哭,見陶氏並不理睬自己,又想起兒子居然喚她“姨娘”,不禁悲從心生,眼淚嘩嘩往下。她坐在地上哭了一盞茶時間,眼見何歡自顧自悠閒地喝茶,只能慢慢止了眼淚。
“好了,你哭也哭過了,鬧也鬧夠了,現在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按不按手印?”
曹氏訕訕地站起身,隨意整了整頭髮,低聲說:“手印我是不會按的,最多,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全聽你的。”
何歡嗤笑一聲,搖頭道:“你嘴上說得漂亮,誰知道你是不是說話算話,說不定明日你就不認賬了。”
曹氏見何歡的語氣似有軟化,信誓旦旦地承諾,她一定說到做到。何歡依舊只是搖頭。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好一會兒,最後何歡說道:“你要我相信你,總得給我一個值錢的信物。”
曹氏猛然睜大眼睛。她不會簽下賣身契,銀子更是她的命根子。她用力搖頭。
何歡站起身,不屑地說:“既是如此,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你……從一開始就想奪我的銀子……”曹氏低聲嘟囔。
“曹姨娘,既然你不信我,最多我立個字據給你,保證你的東西將來一定會還你。當然,如果你實在捨不得,也可以簽下賣身契。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一旦你賣了身,就表示你的一切都是何家的,包括你攢的那些家當。”
“你……”曹氏不敢罵何歡卑鄙,磨磨蹭蹭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銀子。
何歡本以為曹氏為人錙銖必究,不予餘力地四處摳錢,一定存了不少私房,結果十年的時間,她居然只攢了三十兩銀子。
何歡拿著銀子走出東廂房,就見白芍正站在廊下等著自己。“怎麼了?”她看了一眼正屋的方向。
白芍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低聲說:“老太太……”
“是姨奶奶。”何歡糾正。
白芍急忙改口,又告訴何歡,魏氏得知她讓張伯去請當鋪的黃掌櫃,把人攔下了,說是她幹不出堂而皇之變賣家財的事,更不許黃掌櫃這樣的人進出何家大門。說到這,白芍小聲請示:“小姐,不如讓奴婢和張伯偷偷從後門把屏風運出去,像以往那樣,悄悄把東西做個活當,以後再想辦法贖回來?”
何歡不答反問:“姨奶奶知道這件事,是她不小心聽到,還是張伯告訴她的?”她手上已經有了銀子,暫時並不需要非賣屏風不可,她不過是藉著這件事,試探每個人的反應,畢竟她對何家眾人的認知只是憑藉真正何歡的記憶。說實在話,她對錶妹的判斷力並沒什麼信心。
當下,白芍低下頭,手指不斷絞著手中的帕子,喃喃低語:“是張伯告訴奴婢,他得請示姨老太太,所以……”
“行了,我知道了。”何歡轉身往正屋走去。
“小姐。”白芍追上她的腳步,從帕子中取出先前的兩文錢,遞還何歡,說道:“奴婢已經吃過東西了,這兩文錢是老爺臨走前給您的……”
“不管誰給的,這就是兩文錢而已,我給你,你拿著就是。”
“可是……小姐,您說過的,看到這兩文錢,就像看到老爺一般。”
“父親、母親一直都在我心裡,有沒有這兩文錢都不會有什麼改變。既然你已經吃過了,就留著它們。今後家裡的事兒多,若是我有顧不上你的時候,你自己想辦法填飽肚子。你從小就跟著我,我們的情分自然不同,以後得齊心協力把日子過下去。”
直至何歡踏入魏氏的房間,白芍仍舊怔怔地站在廊下,這一刻,她覺得手中的兩文錢重似泰山。慢慢的,她眼眶泛熱,又急忙壓下眼中的淚光。既然小姐不喜歡她哭哭啼啼,以後她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