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老孃法眼一開就知道你是個妖孽了。”
慕卿裳暗自在心中吐糟道,順帶剜了風逐軒一眼,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他驟變鐵青的臉色。
風逐軒面色一凝,冷哼一聲,森然道:
“小裳,你莫要再任性。
誅仙劍這件事上也並非沒有婉轉的餘地,本王既然為你夫君,你的生殺大權自然握在我手裡,我也不是一定就要你死。只要你乖乖聽話,把誅仙交出來,我就饒你一命,彼時裡我們依舊夫妻情深,對你卻也是再好不過。
試問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待你如本王這般好?!便不是要說本王風姿絕代、權傾朝野,世間如我之完美者,你究竟能遇到多少?收斂起你的獠牙,好好在湘王府當一輩子的金絲雀無憂無慮,比起你顛沛流離一生,聰明如你自然知道取捨。”
…………………
有人說,自戀的人只有兩種最可怕:一種是隻為自己而活,另一種是為傲慢而活。
慕卿裳立時被風逐軒這句話雷得兩眼一翻、兩腳一蹬,險險被劈得外焦裡嫩、滋滋冒著黑煙。呵呵,敢情他對她如此冷血無情,如今反倒是她得了他的恩慈是的。
美男雖美,然則自戀到如此地步之人,委實少見。
卷四:攜伴尋珍瞰六界,扶桑花開比翼翩 年少負情
風逐軒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說話夾槍帶棒的,火藥味十足。
應著彼時裡早就知道妖孽不可惹,所以慕卿裳只得稍稍斂了眉目,呵呵乾笑著閃到一邊,對他火藥味十足的發言權當充耳不聞。
“只要你回來我身邊,本王自然不會追究你做錯的事。”
第一次,風逐軒冷漠深邃的眸色開始逐漸變得輕飄飄地,向來雲淡風清的臉上,微微泛起一層淺淺的疲倦之色:
“小裳,不要太任性,玩夠了自然就應該回來。”
那語氣平靜而柔和,彷彿之前的狂風暴雨都好似一場幻夢似的,從來不曾存在過。
不曾料到如今依舊能夠面不改色地如此說話,慕卿裳頗為有些驚訝地抬頭打量著他,那防備而警惕的眼神令風逐軒不禁微微蹙眉,俊美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不悅之情:
“………………難不成愛妃還打算繼續和你那師兄攜手江湖,帶個小娃娃惹人側目麼?”
他的眼神驟然變得深不可測,好似一片漆黑璀璨的星空,深沉得幾乎要將她的靈魂吸入一般。
感覺到風逐軒的掌心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頭髮,觸控之處傳來陣陣淡淡的酥麻之感,似親密,又似嘲弄。
慕卿裳訕訕地笑了笑,不著痕跡地悄悄避開了他的觸碰。
視線流轉過他腰間玉帶上佩著的天鋣劍,那上等天蠶絲所精心編制的美麗流蘇,在日光之下泛起一層薄薄的銀光,玲瓏剔透、華貴大方。
風逐軒就是這樣一個人,即使是一件最微小的飾品,也必然要追求極致之美。他的人生,就好象是一盤永遠都不會輸的棋局,每一步都充滿了完美的計算,不會偏離自己的軌道,也不會有任何超出他計劃之外的舉動。就像是既定的齒輪,不管怎麼旋轉,最終都一定不會脫離他的控制。
“王爺說笑了。”
小心地側身避開了他,慕卿裳輕輕地垂下眼簾,靜靜地凝視著大理石地板,低眉斂首做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風逐軒一怔,突然緊緊地盯著她,目光如炬,灼得人臉頰發燙。
慕卿裳在這種難以喘息的巨大壓力之下,只覺得嗓子眼一陣發乾,自動忽略掉對方眼中蘊含的某種資訊,迫於對方不怒自現的淫威,不得已只能在心中默默糾結著淚流滿面,從頭到腳鄙視了他一通。
“不要以為你背後有慕相撐腰,就可以肆意妄為。本王若是有心要為難,這北冥王朝自然毫無疑問會落入我之手。屆時,你們慕家即使勢力再大,本王也能在轉瞬之間將之夷為平地。愛妃聰明過人,究竟是選擇違抗本王,還是選擇保全慕家,你自己決定。”
這一番話說得很是冷情,最恨莫過於帝王之家,慕卿裳此時終於深有體會。
指尖微微發白,心中的那片疼痛又無法遏制地蔓延開來,她忽然抬頭冷笑著打量著眼前的男子,眼中盡是掩飾不住的輕蔑:
“…………………堂堂湘王,居然只會使出這種威脅的伎倆麼?”
“那也無妨,我只是不擇手段罷了。”
風逐軒淡淡的微笑起來,隨手一拍,將袖中的摺扇輕輕扇了幾下,眸色陰沉而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