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端互相追逐嬉戲,好不自在逍遙!
那無憂無慮的身姿,像極了曾經年少時的她,整天在溫馨幸福之中長大,何時曾想過那殘酷的未來呵。
清風縷縷,慢慢吹起了她垂落在耳邊的青絲,勾起一陣顫動的虛渺感。慕卿裳便這樣愣愣地盯著窗外,絲毫不曾察覺。
此時此刻,一個清秀俊美、瀟灑飄逸的玄金色長袍美男,正站在她門前,無聲凝視她,眉頭一寸寸收攏著。
“愛妃,怎麼了?有什麼心事,不妨說與本王聽聽,也許我可以盡到一些綿薄之力也不一定。”清朗朝氣的磁性嗓音如碎玉般玲玲朗朗地落入了她耳中,彷彿魔咒一般。立時驚得慕卿裳迅速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慌忙整理了一下儀容,神情頗為尷尬迷惑:
“王爺,你怎麼來了?”
風逐軒靜靜地凝神打量著她一雙清泉般的眼眸,眼中有光華靈動,彷彿一潭古老的深水,要將她從裡到外全部看透徹似的。
那太過犀利敏銳的目光了,包含了某種令人無法揣測的情緒,直看得慕卿裳頓時感覺渾身冷汗直冒、頭皮發麻,好似被蛇盯上的鳥雀般。
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後,風逐軒又恢復到了往日的玉樹臨風、溫文爾雅之態。他順手從金絲繡雲長袖中取出了那枚萬年不離手的摺扇,輕輕‘啪’的一聲展開,在身邊漫不經心地扇了幾下,緩緩開口道:
“本王今日心情很好,想攜未來的王妃一起去城郊的玉溪河畔走走。順便沿途觀賞一下京城風貌,不知慕王妃可願意賞本王一個臉呢?”
這句話看似謙和,實則卻是紅果果的威脅加強迫。
慕卿裳很清楚地看見了,方才那一瞬間,她剛想開口拒絕,風逐軒便冷冷地斜睨她一眼,那眸子瞬時冷得像那恆古冰寒的冰雪似的,凍得她渾身上下發抖。
忍不住在內心吐血一番,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來這句古話還真是經典啊!
誰看這廝表面俊美灑脫,骨子裡卻是又任性又霸道,凡是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若是便真的得不到了,彼時他便寧可徹底毀掉它,也斷不會讓給別人奪了去。想必這湘王從小就過得一帆風順,從來沒經歷過什麼挫折,才永遠是這般的自信滿滿,總認為他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
思及至此,慕卿裳反而不由得對他產生了一絲同情。
沒有經歷過風雨的人生,就好似一張徒有其表的美麗畫卷,固然秀美,卻終究是缺乏了那一抹神韻。
且不說這樣的人生過得是否有意義,便是這理所當然的想法,也會將他拖入另一個萬劫不復之地。
一場幻夢,不管再如何華美,夢醒之後,也是大抵什麼都不剩下的。
曾經的她一直不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而如今經歷過這般之後,她方才恍然徹悟,卻不知道還有沒有回頭的餘地。
慕卿裳的身體的確屬於這個世界,可是她的靈魂並不屬於這裡,無論這王爺愛得再如何深,她也斷然不會為之留下。
其實說起來,她骨子裡也有著這樣的決絕,得不到,便毀掉算了,哪怕物件是自己。既然回不去,那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倒不信下一次投胎還會來個穿越,只是可惜了她這些年的苦心。若不是這婚事怎麼著也逃脫不得,按照她那性子,便是窩在崑崙山上守著那一片雲海過一輩子,也好過這湘王府王妃的花架子擺設,無聊至極。
然則想歸想,慕卿裳暫時還是不想撕破臉皮的,於是便依舊裝出一副溫柔賢淑樣,微微俯身施禮道:
“王爺好興致,妾身自然願意相陪。”
內心卻終究忍不住為自己的虛偽吐糟了一把。
風逐軒的嘴角逐漸綻放出一絲微笑,神情頗為得意。聽得美人這般回答,立時伸手握了她的玉指,宛如多年夫妻一樣,攜著手就在一干僕眾的眾目睽睽之中,拉著慕卿裳上了他早就停在門口等候多時的玄木四輪馬車上。攔腰一抱,還沒等慕卿裳反應過來,整個人就穩穩當當地落入了他懷中,由著他環住了她那柳腰。待坐定之後,風逐軒便把下巴輕輕抵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邊呼呼地吹起了陣陣溼熱麝香的暖氣,十分曖昧:
“愛妃,你可知道,本王今日有多開心?”
“………………承蒙王爺厚愛,妾身不勝感激。”
慕卿裳顯然對這種親密的肢體接觸十分不爽,一邊委婉地表達著自己內心的感動之情,一邊拼命使出吃奶的力氣想把風逐軒環在她腰上的那雙爪子給拍下來。可憐天不從人願,即使在古代,男子和女子之間力量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