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開交,他這是要做什麼!
本想把洛平叫過來好好問問,差了太監去門口堵人,結果回來稟報說洛大人出了殿門就不見蹤影了,周棠登時火冒三丈。
人呢!人呢!他這都三天半沒跟他獨處了!人呢!
跟人吵完架就跑,跑哪兒去了!有什麼委屈不滿找他來說啊!玩失蹤算怎麼回事!
御花園的半路上碰見襄妃,也就是襄挽公主,溫柔又關切地問他為何事動怒。
周棠皺眉回說沒事,想要繞過迴廊,忽而聞見襄妃袖裡清香,不由愣了一愣。這一愣,襄妃便跟了上來。
“皇上可是上朝時遇到什麼煩心事了?臣妾對政事一竅不通,也不知該怎麼給皇上排解憂愁……要不,臣妾給您歌舞一曲解解悶吧。”
“……不,不必了,朕還有事。”
周棠一愣後就回過神來。
方才他聞到的那陣清香,與在小夫子身上聞過的味道有些相像,想來是西昭香料的餘味,沒什麼奇怪的。
洛平不是出了宮門就憑空消失了,而是平時他都走西宮門,這日他走的是東宮門。
他先在東宮門處遇到了方晉的轎子,憋著朝堂上那股氣,他就是不肯給他讓路,在門口僵持了好一會兒,最後方晉無奈退步。
他不退不行,後面都堵了半條街了。不過退步之後,他在洛平的轎子經過自己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洛平回了禮——給了他一記不屑的扭頭。
方晉怔忡著關好簾子,隨著車駕晃悠了幾下,悶聲笑了起來。
好個洛慕權,這又是玩的哪一齣?
洛平搶在最前頭出了東宮門,卻又不急著回府,反倒吩咐轎伕先行回去,自己在路邊等起了人。
一旁賣餅的老闆見他身著華麗官服杵在店門口,殷勤地上來招攬生意:“這位大人,小店剛出爐的老婆餅,香酥可口……”
“老婆餅?”洛平牽了牽嘴角,“挺有意思的,給我包上六個吧。”
“哎好嘞!”
老闆這廂剛包好,就見此人丟下銀錢抄起餅去攔了一頂小轎。
“賀大人,”洛平揖道,“還記得你欠我的人情債麼?那日說好要請我吃一頓香滿樓,怎可翻臉不認帳?”
賀予之臉都氣白了:“你不過是幫我打聽了下妹妹的訊息,我什麼時候應承過你香滿樓的!你、你這個人……”
洛平失望道:“當真不請?哎,枉我還特意給你備了禮。”
賀予之從未如此居高臨下地看過這人,見他垂目,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面上一紅:“我也沒說不請,只是洛大人你太突然了……”
洛平展顏,笑得溫和:“那便好了,我們這就去吧。”
小轎子載不動兩人,洛平就跟他往香滿樓徒步走去。
賀予之支吾道:“那個,洛大人你給我備了什麼?”
洛平將手裡的紙包遞給他:“剛出爐的老婆餅。”
賀予之瞠目結舌:“老老老老婆餅?”
……
不遠處的大理寺官員碰巧見了這一幕,忍俊不禁。
少卿問:“原大人,洛丞相這是要做什麼?巴結一個小都司?不至於吧。”
原序搖頭苦笑:“他?他這是要審犯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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秣城天街第一家,五味珍饈香滿樓。
洛平讓小二上了壇三白酒,給賀予之和自己滿上:“我曾與你父輩同朝為官,算是比你虛長一輩,叫你一聲予之可好?”
賀予之抿唇:“洛大人想怎麼叫就怎麼叫,下官哪敢有異議。”
酒水入杯,散發出一陣甜香,洛平沒有在意他的刻意疏遠,哂然道:“不愧是賀家人,要博得你們的好臉色真是不簡單。”
“賀家沒落,洛大人貴為丞相,要我們的好臉色做什麼,秣城裡誰不知道當今最有權勢的人是你洛慕權,何必跟我在這兒惺惺作態。”
洛平淡淡笑著,執杯敬他酒。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大自己好幾級的官,賀予之不好推辭,負氣咕咚一口全喝了。
“賀家雖然被皇上有意削了權,但是並沒有徹底脫離朝政。予之,你的父親在寧王叛亂時受了牽連,伯父也因此而被罷官,可是皇上並沒有趕盡殺絕不是麼,依然讓你在朝為官,還把你的妹妹接進了宮裡,可以說,大承並不想完全失去賀家的扶持。”
“聽洛大人你的意思,是想跟我們賀家攀關係?”賀予之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