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勢力。奪城之後,是不是要把控制權交回六王爺手中比較好?”
周棠挑眉:“我奪的城,為何要給他們?區區周楊,讓他陪他哥一起守皇陵就是了。”
“這個嘛……”方晉斟酌道,“王爺這麼做,就是明擺著要削弱小皇帝了,如此一來,恐怕振遠將軍便要在皇城腳下等著咱們了。”
“要戰便戰,已到了這一步,再瞞藏著掖著也沒什麼意思了。”周棠道,“但周楊決不能輕易放過,我定要讓他吃點苦頭!”
“這是為何?”方晉不明白,周棠與六王爺之間是有什麼瓜葛?
“為他曾經縱狗傷過小夫子!”
小夫子身上那些血淋淋的傷口,他一輩子也忘不掉!那時候他無力還擊,如今要報仇,也並不算晚!
攻下延州之時,不知為何,被軟禁於房中,原本應該平安無事的六王爺周楊,竟然被不知從哪裡竄入的豺狗咬傷,被救出時渾身是血。
越王見狀,即刻命人帶他去醫治,並以戰場危險為由,把他直接送得遠遠的一直送到沛州帝陵。
這所有的事,他都沒有問過小皇帝一句,其心可昭。
直到此時,寧王才是真的膽寒了,小皇帝也不得不面對七皇叔要搶他皇位的事實。
誰也不願坐以待斃,此時寧王和小皇帝各自去求援,他們找了不同的人。寧王找的是四王爺周柯,而小皇帝去了大理寺的地牢。
周衡火急火燎的心情,在見到洛平之後,竟立刻平靜下來。
“洛卿,我來接你出去。”他說。
“多謝陛下。”洛平行叩首大禮。
這一日,牆上的“正”字,劃到了七個半。
洛平恢復自由之時,也正是振遠將軍與定北軍初次碰面之時。
振遠將軍的皇城禁衛軍臨時收編了凜安將軍的五萬大軍,總共有十萬餘人,將王城及其四圍保護得滴水不漏。
周棠的軍隊分到各個已拿下的城中一部分,剩下的隨他前來,總共八萬精兵。
兩方人馬都未莽撞交鋒,只在各自的地盤上暫歇了下來。
洛平登臨城牆高處,舉目望去盡是兵陣,如黑雲壓城。
大風獵獵,把洛平無意識的嘆息撕碎在上空:“終於來了啊,我的君王。”
之後不久,周棠收到了四王爺的來信。
出乎他的意料,這並不是一封討伐書,而是一封求和信。
信中說,寧王去找過他,要他率領濱州的定海軍協助擊潰越王的軍隊,但他拒絕了。
原因無他。
一來,他知道定海軍的實力,海戰為強,他自己也不擅長陸戰。
二來,他說,二哥生性猜忌,疑心頗重,若是奪得皇位,定然不會放過他們每一個人,看看他對待三哥和六弟的態度便可知曉。而他要周棠簽下一份協議——
若他敗了,一切自不必說,若他取勝,則不可再為難各位兄弟,否則即使拼得玉石俱焚,他也要把他從皇位上拉下來。
他能給與的承諾就是,在此期間,不再插手朝中任何紛爭。
周棠答應了。
方晉說:“要講仁義,這麼些個皇子,沒一個比得上週柯。”
周棠瞥了他一眼。
方晉立即補充:“當然了,亂世之中,仁義就會顯得太過天真。他不支援小皇帝、不信任寧王,反而對你給予希望,其實只是因為他受夠了這種兄弟叔侄相殘的局面。他想快點結束,自己又下不了手,所以才選擇了你。”
“……我知道。”周棠說,“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毀約。”
“這麼說,王爺您準備好了?即使要背上抗旨弒君的罵名?”
“當然,這一仗,我等了這麼多年。”
為了當初那人所說的“終有一日”,為了能讓那人看見自己在極高之處的光華……
同一天。
“他出來了。”周棠說,“他現在又站在小皇帝身邊了。”
他突然發現,自己不那麼自信了。
因為他手中的一紙素箋上,小夫子的字跡分明寫著:“懇求王爺,勿殺徐睿。”
他用的是“懇求”。
放過敵方主將並非不可,周棠最想不通的就是,小夫子為何為了這個人,求他。
良久,他合上素箋:“這仗我不打了。”
“……”方晉的扇子卡住了沒能開啟。
“……”廷廷整個人晃了一晃,差點從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