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認不出你了。”
蒲志銘背抵著門板,渾身滲出的冷汗已經浸溼了半身衣裳。
雖然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僥倖苟活了這麼多年,現在真真正正再度面對了此人,面對著自己曾經所犯下的死罪,蒲志銘只感到雙腿已經失去了站立的氣力。
“你到現在還不願意說嗎?”言末安嘴角揚起一絲苦笑,“當年,到底是誰派的你?”
咚的一聲,蒲志銘重重跪在了地上,“罪民……罪該萬死!”
言末安臉上仍帶著苦笑,卻不再說話。
“罪民自知死有餘辜,只是……只希望殿下不要牽連到小姐!當年那事和蒲家、和她,沒有半點關係!”蒲志銘將額頭緊緊貼在地面,神情卻鎮定了下來,一字一句全帶著堅定。
“你還是不願意說,哪怕你早已是一個棄子。”言末安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蒲志銘跟前,低頭看著他,喉中發出一聲輕笑,突然一把扯開衣襟,指著自己的胸口,“如果你還想往這兒捅上一刀,現在可是最好的機會。”
凸起的傷痕遍佈了半個胸膛,八歲時的舊傷十四年來隨著他一同成長,如今愈發顯得猙獰恐怖。
蒲志銘將頭死死埋著,一絲不動,一言不發。
“也罷,當年那事我查了這麼久,本來也不差你這一句話。”言末安就這樣敞著衣裳,踱步到床邊,“可笑的是,我當年居然一直想不通你為什麼要殺我,實在可笑!”
六皇子從小便被照料得無微不至,無論何時何地總會有大量侍衛跟隨,普通的刺客根本不可能近身。
但是誰能想到,會有人為了刺殺這孩童,特意去訓練同樣年幼的人成為殺手?
對幼年的舒言而言,蒲志銘甚至是他所遇到的第一個同齡的“朋友”。
“當年被救醒之後我便一直在想,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到底是哪裡惹得你,居然突然拿著把刀子往我胸口上刺!後來我才明白……只因為我身在皇室,只因為我受盡了父皇的寵愛。”
言末安坐在床沿,滿臉盡是自嘲的微笑。
當年,六皇子遇刺,離大皇子遇刺身亡不過半年。
怪只怪,皇帝遲遲沒有定下下一個太子,惹得有人心焦不已。
怪只怪,皇帝對六皇子的寵愛偏袒太過明顯,惹得有人不禁懷疑他會不會將皇位也偏袒過去。
“起來吧……”言末安望著仍跪在地上的蒲志銘,“若不是你,我不知道還會在全家和睦兄弟連心的假象之中待多久。”
兄弟之情?在皇室之中永遠是個笑話。
八歲以前的舒言,相信這個笑話。
用安青的術語來說,就是從十四年前遇到蒲志銘開始,言末安的軌跡突然由一條直線“呼啦”一下變成了山路七拐十八彎……
“請殿下降罪。”蒲志銘卻仍是那一套說辭,“蒲相當年收留我,也是不知情的,請殿下不要怪罪蒲家。”
言末安盯了他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你這個脾氣實在是……如果換了是我,就算手下全死光了也絕對不會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