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他們覺得言子會贏,這是當然的,兵力差太多了。”
安青參與過的戰鬥只有打耿州的那一場,那場戰鬥舒言邊對付耿州邊對付朝廷的軍隊,其實算是以少勝多,之後有了月炙的加入,兵力一下子翻了幾倍,舒言贏得越來越毫無懸念——因此,幾乎所有人,在認定舒言會打敗太子的同時,也認定舒言會贏只不過因為他仰仗了月炙。
“那又不是他的兵,他用得倒是很自在。”蒲萱一臉不爽地冷哼。
東柏插不上話,自覺地蹲在一旁沉默。
“說起來,原本的靖遠軍也不能說是他的兵。”蒲萱攤手,“他難道從最開始,就只打算借別人的兵打仗嗎?”
安青這次也是沉默。
“你還想替他瞞些什麼?”蒲萱拿腳去踹安青,卻被東柏攔了下來。
東柏坐得離安青較近,此時將手豎在嘴前做了個“噓”的姿勢,另一手指了指安青。
他又睡著了。
“這小子,睡得倒是時候。”蒲萱一臉的憋氣,“他今天怎麼回事,一直沒精打采的,昨晚上沒睡覺?”
東柏點頭。
“……真一晚上沒睡覺?”蒲萱愣了愣,“在房頂蹲了一晚上?那他早上還要我用膝蓋想,真是太可惡了!”
“那倒沒。”東柏道,“他晚上一直呆在房裡。”
蒲萱聞言詫異,“失眠?”
東柏搖頭,卻問道,“你覺不覺得他最近有些不對勁?”
安青昨天問了東柏那件事情,然後說了一堆話,之後就一直沉默著,默默吃完了飯,默默地從包裹裡翻出了他之前的一些的東西,默默趴在桌上一直襬弄著。
安青慣用的那隻小弩已經在之前救安彥的時候給弄丟了,備用的小弩還有許多地方需要調整,再加上現在安青的身體狀況已經和以前有了許多不同,需要除錯的地方多不勝數。
看著他用僅剩的一隻手擺弄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但是在東柏詢問了“用不用幫忙”之後,只得到了“不要打擾我”的回應。
結果東柏反而是失眠了。
不管夜裡東柏睜眼多少次,安青都一直趴在那兒點著枚小蠟燭擺弄著。
東柏不確定安青到底在擺弄著些什麼,只是安青昨天說過的話,讓東柏很是在意。
“他什麼時候對勁過?”蒲萱卻是不以為意,只望著車窗外,“好像快出城了。”
“東柏,你蹲低一點。”望見眼前已經出現的山林,蒲萱突然說道。
東柏一愣,然後蹲身照做。
“很多事情,城裡都不方便做。就算官府管不了他們,有些事情他們也不會太明目張膽。”蒲萱說著將匕首握在手心,挑開門簾望著駕車的夥計,“這裡先停一下。”
那夥計也是一愣,勒著韁繩回頭一望,正看到蒲萱手中的匕首,忙道,“你想幹什麼?”
這個夥計是邛蒼國的人,蒲萱也沒有對他多說什麼,只是乾脆一腳將他踢下了車,躍到馬上踹了馬肚子一腳,馬匹帶著馬車再度開始飛奔。
東柏聽到聲響,探出頭望見這一幕,問道,“你這是幹嘛?”
“這樣不是比買下輛馬車要便宜很多嗎?”蒲萱笑道。
“……你這是搶劫。”
“好吧,其實我覺得這地方很適合動手。”蒲萱說話同時控制著韁繩,駕駛著馬車在林子裡橫衝直撞,“如果沒人動手,那就賺了輛馬車。”
“……你這還是搶劫。”
“這樣跑著,不是很愉快嗎?”蒲萱依舊笑著。
“……”東柏徹底無語。
“把頭縮排去!”蒲萱突然喊道。
東柏再度照做,還沒將腦袋徹底縮排車簾內,便感到頭頂一陣怪風掠過。
是箭。
蒲萱猜對了,這地方確實很適合動手。
她雖然瞧不上月炙國的人,但說那些人欺軟怕硬,其實全是玩笑話,她自己都不信。
月炙,向來以民風豪爽彪悍、天不怕地不怕而著稱。
那天招惹了一行四名月炙國人,蒲萱是做好了會被死纏到底,大不了一跑了之的心理準備——說白了,是一次試探。
然而就算蒲萱特地在城中多晃盪了許多時候,那行人也再也沒出現過,這便大大的詭異。
蒲萱早就在懷疑,自己的行蹤是否早就已經被察覺。
只是因為他們之前所處的地方太偏僻,只是因為此前她和東柏每次入城都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