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目寸光,只看重一副好皮囊。”
墨涵雖不倡導女權,卻聽不慣他的藐視,反駁道:“‘哀人易感傷,觸物增悲心。’,‘陽烏收和響,寒蟬無餘音。’若何?”
他哼一聲:“不過爾爾!”
“‘馮公不見偉?白首不見招!’,‘自非攀龍客,何為欻來遊?’可為上品?”
“哼!乏善可陳!”
墨涵不服氣了:“清風不識字,卻故作高深!”
“前兩句出自張孟陽,後兩句是左太沖的《詠史》!不成氣候,早已沒入滄海煙雲。”他的學識不輸墨涵,這張孟陽、左太沖都是晉代鼎鼎大名的醜人才子,墨涵舉這樣的例子,也是為了表明她非貪好美色、不重真才實學的人。
她又引章據點的論述:“王夫之贊太沖‘古度古心,不絕於來茲者’,你卻大言不慚,謬論先哲!”
“尊姓?”他忽然出其不意。
“柳!”墨涵脫口而出。
狐狸似的笑意浮現:“你所謂失憶果真是裝的!我倒是從未見過博學如你的女子,生僻的文論都記得,卻獨獨忘了家世淵源。”
墨涵驚呼上當,氣他疑心試探,但自己的確有意欺瞞,雖是迫不得已的無奈之舉。信與不信,在他,可於她,卻是不愛過多解釋的人:“隨你如何去想,那是你的自由!待竹心回來,就此各走各路,我即便是賊寇,亦與你無關!”
他還想譏她若是賊寇,正該捉拿法辦,出言卻已成:“欲往何處?”她難得冷淡,他竟有些不習慣,好心問道。咬唇是她下意識的小動作,喜也好,怒也罷,都不由自主的咬住紅唇,楚楚可憐的嬌俏觸動他的心絃。他說不出對她是何樣的情緒,只知此刻絕不能放她離去,他自我安慰心底的不安,不去細究緣何無故波動的感情,遂解釋為他只是好奇的要揭開她身上的重重疑團。
她聞言用眼角去瞟,小心翼翼,不願在他面前露了心機,可一切都被他收於眼底,他爽朗的一笑,惹得墨涵轉身來看,那笑容不存欺詐,只有心的釋放,而他也能由她的眼一望至心,簡簡單單的如雨後清晨的明朗。
他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別走!”
墨涵怦然心動,巧笑嫣然:“只要你別板著臉,我可以考慮這個提議。最好時常展露你完美的笑容,那我幾乎可以肯定的答覆你!”
“哪有男人整日嬉皮笑臉的,成何體統?”
“我不想對著無趣的人哦!那樣估計會吃不下飯的!”
“晌午可沒見你少吃半口!”
竹心僱回了馬車,也找到了烏騅,他莫名其妙的看著那剛才還象仇人,此刻卻有說有笑的二人。
馬車的確比墨涵想象的寬敞,她倒不計較與他呆在這個小空間,很興奮的從車窗探頭出去迎風陶醉春意。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看她舉手投足間毫不做作的美,也放任自己的感情慢慢的陷落,陶醉著她散發的溫暖,哪怕人世就只一刻,他也想真切的感受此刻。
“你聞到沒有,好香啊!不是那種刻意薰染的香,是風帶過來的花香、草香,你聞聞!”她對自然中的一切事物都充滿好奇,最簡單的東西都給喚起她的喜悅,“如果帶有溪水的味道就完美了!”
“我什麼也沒聞到,只是看見一隻暈乎乎迷路的小蜜蜂靠著鼻子在辨別方向!”他忍不住伸手給她捋捋墜馬時在他懷中蹭亂的鬢髮,那還掛著淚痕的臉卻綻開出最燦爛的笑容,嬌羞的看著他。她但沒在意他忽然做出的親暱舉動。他指指還溼潤的衣襟,她的淚漬還在他胸前,嘲笑道:“我聞到了,是眼淚的鹹酸味。”
“我迷路了怕什麼,你嗅覺好,這個你都聞得到。你真厲害,比狗的鼻子還要靈!”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又立刻恢復鬼馬小精靈的扮相。
“會說笑就證明腦子沒摔壞,可惜啊,你的嘴沒有被摔成三瓣兒!”
“什麼意思?三瓣兒?兔子,絞兔死,走狗烹!”墨涵佩服他的急智,自己都要考慮半天的暗語,於是順著他的話說:“你還不去揀柴火,我會去借鍋的!”
豆蔻
衛康叔不願待在小鎮靜養,所幸腳傷並無大礙,他倒是倔強,藥膏都不願敷,便與墨涵棄馬坐車,緩緩向盛京晃。
墨涵倒是有永不消停的勁頭,不停給衛康叔說奇怪的笑話,企圖讓他展露笑容,當他略有倦意,閉目凝神時,她便專心對付市集處購置的瓜子、松子。
墨涵吃這些速度奇快,她有潔癖,備好紙袋裝果殼,櫻桃小口微啟,蘭花指一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