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卻什麼都沒說。
良久良久,他扯了扯唇角,這個笑容有說不出的冷:“這三個月你誰也不見誰也不理,把自己縮在殼子裡,我知道你這回傷得重,可你以為我……心裡就好過?以為你肯走出來,是想明白了,原來只是出來傷害別人的……罷了,我再說什麼也枉做小人!”
話未說完,他冷笑一聲,便拂袖而去。
“哎——水……”我不知道怎麼稱呼他,但就在這一猶豫間,那淡藍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唉,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看著挺機靈的一個人,怎麼也這樣毛躁的性子?!
我只得回首看向朱離。朱離卻不看我,只盯著前面的那方空地,忽然輕聲道:“回頭我找人在這裡種上菊花可好?”
真有閒情啊,這會兒想這個問題。不過我點頭:“好啊,你怎麼知道我想種菊花?”莫非他真會讀心術?
“那天我聽見你念叨那句‘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了。”朱離抬頭向我微笑,那目光無比清澄,清澄得我忽然不敢看下去了。
哦,那應該是我從這屋子裡第一次走出時,見遠處青山時候發的感慨,想不到他竟聽到,竟記得。
我不由心生柔軟,緩緩蹲下,靠在他腿邊。靜了會才道:“待到九月菊花黃……看來我們還要在這兒住很長一段時間啊。”
朱離微怔:“對不起,我……”
我握住他的手故意笑得不懷好意,只是不想讓氣氛過於沉悶:“幹嘛跟我說‘對不起’?當初死乞白咧非要我陪你一生一世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對不起’?”
朱離終是沒笑,只是盯著我緩緩開口:“你知道清揚的意思?”
“他說得沒錯,我不能一輩子躲在這裡。該面對的總要面對的。”說他,也是說我自己!唉,見他如此凝重,再嘻皮笑臉下去我也受不了了,於是我點頭,“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但大部分還是明白的,他是想讓你把我推出來……”
朱離沉默不語。我不知道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情,朱離面對了怎樣的壓力,但我想,外面既然流傳了“我”的那些所作所為,必然也會引起不小的波瀾。這段婚姻牽涉甚廣,只怕不是朱離單方面能夠抵擋的。
“因為你不願意,所以故意把他氣走……” 我知道我猜對了,不由嘆息,“明明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卻因為你的話真生了氣,其實,他也是為你好……”
朱離終是輕聲嘆了口氣:“會有辦法的……”
“朱離。”
“嗯。”
我靠在他身邊,輕輕開口,他淡淡應著——這感覺真好,很溫馨很默契,讓我忍不住微笑:“你忍常人之不能忍,必定有所圖……我知道,你想堅持的東西,應該不會輕易放棄……”
我感覺得到朱離握我的手下意識一緊,但我沒有看他,因為這不是我對他的試探,也不是我們之間心機的較量,此時的我,不需要跟他鬥心眼兒,只想無條件的支援和信任他。
於是我繼續道,“我也一直想告訴你,你的一生一世,其實也是我的一生一世……”
這麼狗血的話,終於還是從我口中說出來了。我以為這輩子打死我也說不出口,想不到說出來時候也能這麼順遛。也許是因為晌午的陽光太過眩目,也許是因為春天的風太過輕柔,也許是因為身後的桃花太過香豔,也許是因為朱離身上的淡淡的草藥的味道太過溫暖熟悉,也許是因為他低低的嘆息就好像嘆在了我的心上……
良久不見朱離開口,我忍不住想抬頭,卻被他一隻手將頭輕輕按回他的腿邊。
我忍不住笑:“不用太感動,更不用感動的流淚……其實我想說的是,水清揚搶了我的臺詞,我才是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
“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他不讓我說下去,便忽然開口。我只感覺他的手更緊了些,略顯有點粗重的呼吸在耳畔隱隱響起。我眼中一熱,只覺得淚就要流下來,但這難得的溫情時刻我不想流淚,只想微笑,幸福的微笑。
這時候一隻不太有眼色的大電燈泡闊步就走了進來,見我倆這般依偎在一起,似乎嚇了一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驚嚇過度腦筋會短路,他只是那麼怔怔地看著我倆,眼珠子彷彿都要掉下來一般。
我開始還掙了掙,後來見朱離沒打算放手,他都不在意這世子臉面,我怕什麼啊。於是我揚著臉笑道:“那個‘寧兄’,‘非禮勿視’四個字您認得不?”
寧漫是我身邊腹黑人群裡唯一的老實人,所以我特別愛逗他。特別是朱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