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張義吧!水清揚那種風流俊美到自戀的人打死也不會穿這種粗布質地的衣服。我緊張地摸索著,身邊的人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你怎麼了?”胸口的位置沒有傷,心臟因為剛剛的一番打鬥還在劇烈地跳動著,但他為什麼會倒地,為什麼會受傷,為什麼會氣息全無、昏迷不醒?
“張義,張義!”我用力搖他,他卻沒有絲毫的反應。我的心突然猛地一緊,明知道他還活著,可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還是從心底冒了出來,那種感覺說不清是驚是慌是痛是怕,彷彿心頭空空落落的。我扭頭向水清揚大聲道:“張義……他怎麼了,你把他怎麼了?”
身後不遠處,傳來幽幽一嘆。是水清揚——嘆什麼嘆,我忍不住瞪他,卻不由得苦笑,真可惜我是個瞎子!
但他卻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我忽然覺得我的手一緊,被人用力握住了。
身邊躺著的人,只有張義。
突然感覺到他起身另一隻手劃過我的臉:“看到你為我這樣,我就是真死了,也值得了。”
他的聲音裡竟帶了絲絲的笑意:“這下不失憶了吧……”
直到此時我才發現,我……哭了。可是這個混蛋,他——居然用這種方法逼我!
我呆了一下,猛地推開他的手,一言不發起身就走。
他卻在身後忽然抓住我的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這下似乎沒用太大的力氣,我用力一掙便掙開他。
“這麼騙一個瞎子很好玩是吧?”我冷笑,“虧我還以為你跟水清揚是性命相搏,我急得連死了的心都有,合著你們合起來耍我玩兒呢……”
張義又拉住了我。我想也不想一巴掌轉身就揮了過去:“你放手。”
“啪”的一聲又脆又響,竟嚇了我一跳。我沒料到能夠如此輕易而準確地打到他——我是瞎子他不是,他不會躲麼?說實話,我正氣到怒火中燒,不在乎打了他,我是害怕這個小肚雞腸的人會記著仇哪天再還我這一巴掌。
“不放!”誰知道他趁我怔了一下的機會,竟然一把抱住了我!
我大驚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要臉?!想到一旁還站著水清揚,我不由又氣又羞又怒,可卻無論如何也掙不開。
我明白他的心思。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水清揚面前這樣對我——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上回在客棧我不知道是水清揚還陪著他演戲,這會兒水清揚卻站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可居然他站在一旁卻沒有出聲——他也是故意的麼?就是因為剛剛他們二人同時出聲,我卻下意識選擇了張義?!
一時間我覺得心裡亂亂的,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有些東西我不敢想下去,我承認我是個膽小懦弱的人,沒有勇氣面對我不可控的東西。
因著氣急敗壞,我一邊掙脫一邊大叫:“你放手,你放手!”
“我上回在懸崖邊放手……唔……”
他突然悶哼了一聲,我再推上一把,冷笑:“裝吧裝吧,這回你就是死了我也……”
說到一半,我才驚覺自己的雙手皆是又粘又滑——是血!剛剛用力推他,是推到了哪裡?我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彷彿被人點了穴道一般,良久。
我知道自己應該立刻推開他,可我卻感覺到我的手終是落在他的背上輕輕摸索,我卻聽到自己緊張地聲音:“你……哪裡……受傷了?”
“當時懸崖邊的放手讓我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也讓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剛才……你的問題太突然,所以……” 他沒理會我的話,忽然低低開口,我怔了怔,我的問題?我什麼問題?
“我後悔剛才你說讓我帶你走的時候我沒答應,所以回來了……”他的聲音在我耳邊有點暗啞,磨得我心頭鈍鈍的難受,“我回來,是想跟你說,我這就帶你走,好不好?”
他從來沒用這種語氣跟我說過話。
他對我說話,從來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或嘲諷或冷笑或擠兌,就算是關心也會用一種讓我恨得牙根癢癢的方式。他幾曾這樣同我溫柔的講話?他幾曾有這種小心翼翼的帶了懇求的口吻?
我還真不適應。
“是因為我快死了麼?”我抬頭“望”著他。
“你以為我只是同情你?我老家隔壁的大黃狗也要死了,我怎麼不喜歡它?”
聽到熟悉的嘲諷,我卻微鬆了口氣,嘆息:“可是我真的快死了。”
“我帶你去找藥,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的手握住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