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郝黛正思忖間,忽然聽到跟在她後面下馬車的郝萌輕咦了一聲,便回頭看了過去,見郝萌亦是看著那玄色衣衫的少年,面上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明顯也是認識那少年的。
春姨娘發現了自家女兒的異狀,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有些奇怪地問道郝萌,“怎麼?萌兒認識那少爺嗎?”
“只是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郝萌微微一笑,只是有些含糊地回道。
“看那公子的模樣打扮,應該就是秦家公子了吧。”扶著春姨娘的秀秀,亦是看著那少年郎,猜測地說道。
“應該就是了,聽說這秦公子與他父親很是想象,也是少年英雄,小小年紀就已經武藝不凡了呢。”春姨娘笑著點了點頭,似乎對秦斌很是欣賞。
“姨娘,咱們快過去吧,夫人已經開始上船了。”郝萌臉頰微紅地打斷了春姨娘的話語,想到了上一次在宮裡的相遇,原來他是秦家的公子啊,可為何……對自己那般唐突,按道理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啊……郝萌又是偷偷瞧了秦斌一眼,心中頓時充滿了不解。
而秦斌這邊,郝東成正十分欣賞地看著她,摸著鬍子誇讚道:“秦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少年英雄,犬子與你年齡相仿,往後到了廉州,倒是要您多多關照他了。”
“郝大人過獎了,我才是要多多向郝公子請教才是。”秦斌很是謙恭地低著頭說道。
“你也不必與我如此見外,現在我卸官丁憂,你便稱我一聲郝伯父,我便喚你世侄,這般彼此也親近一些。”
“那世侄便恭敬不如從命了。”秦斌並沒有推脫,很爽快地應了。
“那你往後也直接叫我一聲雲濤兄吧,既然都認了我父親為伯父,那我們自然也不必見外。”郝雲濤對秦斌也很是有好感,爽朗一笑道。
“自然是要的。”秦斌笑著點頭應道,這般說著卻是看到了不遠處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便一邊與郝家父子說話,一邊不動聲色地注意著,當看到那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兒時,眼神猛的亮了一亮。
待到郝府眾人將東西全都搬上了船之後,船兒便離港起航了,郝家幾位小姐的船艙都是挨著的,紅杏打量著她們這一個月要住的地方,也還算滿意,將平日所需的東西取出一一擺放好,一邊鋪著被褥一邊與郝黛說道:“小姐,奴婢聽說晚上咱們要與秦夫人一同用膳,想來夫人該是要把小姐們引見給秦夫人吧。”
“哦。”郝黛單手拖著下巴,沒什麼情緒地應道。紅杏微微磨牙,鼓著腮幫子轉頭看著郝黛說道:“小姐,您就不能對自己的事兒微微上心一點嗎,您今兒也看見那秦公子了吧,那長相,那人才,您就沒一點想法?”
“我應該有什麼想法?”郝黛將另一隻手也拖住了腦袋,認真而又疑惑地看著紅杏問道。
紅杏撫額,哀嘆道:“我的小姐誒,奴婢該拿您怎麼辦啊,您可真是榆木腦子不開竅,奴婢原先也早就跟您提過了吧,您的年歲也漸大了,該考慮往後嫁人的問題了,那秦公子不管是家世還是長相都是一等一的,而且與您年齡也合適,不正是一個如意郎君嗎,憑小姐您的品貌,您只要讓那秦夫人喜歡了您,秦公子又是個極孝順的人,定是不會忤逆他**的意思的,到時候不就水到渠成了嗎,所以小姐您今兒晚上可一定要努力討好秦夫人啊。”
“那個人真有那麼好嗎?”郝黛真心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被郝黛這般一問,紅杏倒是微微猶豫了一下,遲疑了一會兒,方才說道:“倒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小姐您也知道秦家世代執掌兵權,鎮守邊關,免不了就要上戰場衝鋒陷陣的,所以做郝家的媳婦兒要隨時有當寡婦的準備,那秦夫人不就是……不過也就是因為這樣,小姐您才有機會啊,不然如秦家這般顯赫的人家,定是不會選庶出的小姐當媳婦的。”
郝黛默默地記下了,倒也是很感動紅杏一心為自己著想,便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我會盡力的。”紅杏聽郝黛這般說,也笑眯了眼,很是欣慰自家小姐終於聽進她的話,開始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林氏那邊的丫鬟果然來與郝黛傳話,讓她們一會兒到林氏的船艙去用晚飯。紅杏很高興地應了,從衣箱裡挑挑揀揀了好一會兒,才選出了一件水藍色的如意雲紋上裳,配上月白色的蝶戲水仙裙,穿在郝黛身上,倒真真是水靈的不行,若是那面上的表情沒有那麼呆愣的話,便就更完美了。
紅杏端詳著郝黛這一身,依舊微微有些遺憾地說道:“現在小姐在孝期,不能戴鮮亮的首飾,不然定是會更加完美的。”